了吃屎?”黃安的手指點到他腦門上,咚咚響。
“你別管!有太太,有管家在!”黃安媳婦拉他的手。
“還敢瞅我?我扇不死你!”黃安翻手掌,就要落到陳仲秋臉上,“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?你去看看百合吧!你狗日的,不吃糧食!還不服?你還看我?”他要去奪黃天河手上的槍,“我真想一槍斃了你!”
“真不是人!”
“交鎮公所算了!”
……
大家七嘴八舌。
“太太,求你成全,我不是人,我對不起百合,求你把她我了吧,我實在是稀罕她!”陳仲秋不顧腿上血流如柱,往下一跪,血汙雨水一起。
“還在做夢呢!”黃安上去踢他一腳。
“姓黃的,你有什麼資格抱粗腿?你也只不過是狗一樣的下人,你算個什麼東西?”陳仲秋怒不可遏站起來,“孫子,有能往這兒招呼!捨得一身剮,敢把皇帝拉下馬,來吧,姓黃的,你這個勢力小人,是黃家一罈子齷水,把你養大的,你還好意思恬著臉在這裡說三道四!”
“叭!”黃安火冒三丈,打過人手疼,在那裡搖來晃去,如同火燒飯燙。
“太太,你得拿個主意怎麼辦,雨下這麼大,才半夜,不能都這麼耗著!”劉中天這樣說。
“怎麼也得等老爺回來再說!黃安,天河,馬師傅,高師傅把他捆起來,等候老爺回來再說,送柴房去!”陳梅梅去了百合房間。
夜來風雨聲,失意掉多少,雨後初晴,空氣鮮得可以象水盪漾,挓挲著手撫過,氣流就在手指間,油菜花一夜開殘了,桃花一夜開敗了,凌落一地,凌落一河,春水恣肆,春意昂然,蜂蝶尋覓,愜意如夢,黃家大院風平浪靜。
陳梅梅後半夜睡在百合身邊,天大亮時,醒了,伸手一摸,沒有了百合,她哆嗦著坐起來,沒有顧得上洗臉,就直奔廚房間,“看見百合了嗎?”迎面碰上黃鈴。
“好像在廚房間,我看到一眼!”黃鈴扛著柴草,往裡走。
黃興忠從沈向東那兒走出來,達子把馬車趕出來,黃天佑正在門外和沈西鳳拉話,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她在天佑手上打一下,昨晚吃飯太晚,黃家父子就在街上住一宿,這會兒,黃天佑正在和沈西鳳話別,他要回龍澤縣,沈向東和牛秀鈴把他們送到門邊,黃興忠回身一抱拳:“親家,就此別過,這個禮拜天,我在家恭候你們到來!天佑,別忘了早一點,車子開得穩一些!”
“沒事,爸,你們先走,我騎著馬,八點之前,可返回縣城!”
他爬上馬車,“再見!”車軲轆動起來。
黃興忠哼著歌,聽著鳥叫。
“沈家二小姐不錯!蓋了帽了!”達子在馬頭上甩了一下馬鞭。
“這你都看出來了?”
“那是!老爺眼光真好。”
“一般般!”黃興忠得意起來。
“直接回家?”
“拐個彎,走北門河,過塌河谷地,去北家看看,上好的皮子有沒有?”
“你這是……?”
“想著給二小姐弄件皮貨!”
“要得!”
車子從大石橋上下來,聽得水流聲,黃興忠心中酥癢,坐起來,一路兩邊,溝溝壑壑上開滿了野花,牛羊在淺草中呢喃,黃興忠在初升的太陽曬得迷糊,哼哼唧唧,閉上眼,雲裡霧裡夢裡遊走。
“鷹,那是一隻蒼鷹!老爺,快看,我地個乖乖,它飛過的地方,所有鳥全部‘嘰---嘎---’驚飛,四散而逃,它象人那樣,高傲騎著獨輪車,看,它那帶鉤的爪子,可以撕破一切束縛,它到地面抓一隻鳥,真的如探囊取物,如果天地中沒有鳳凰,它一定是禽中之王!”車子有些顛簸,他的目光還鎖定在遼闊夐遠的天空中。
“你是不是想把車趕進溝裡?”
“厲害!老厲害了!”達子搖搖頭。
一輛馬車,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。
黃興忠驚得睜開雙眼:“鞏德仁---!鞏德仁---!趕著投胎呢,沒看見我是怎的?嘿,從我身邊過去,居然裝作不認識,你下回還要不要從我這兒要酒,酒剛拉回去,這就翻眼不認人了?” “籲!吁吁---!站住!”鞏德仁在苗仨身上拍幾下。
“怎麼啦?”
“你停下,我遇見個熟人!”
苗仨勒住韁繩,從前轅下來,扶住鞏德仁。
“黃老爺,對不住,馬車趕得有些快,你又仰躺著,我沒注意,你這是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