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得對周圍環境,有準確判斷:風速,遮擋物、方向,你比如槍械效能等,在關鍵時刻,那個度,拿捏恰到好處,子彈向上、子彈斜面、子彈向下,方向不同,結果相差甚遠,這考驗槍手決斷能力,心裡綜合素質!”
“你當年在會友鏢局,是靠什麼行鏢的?實力?運氣?或是其他的?”
“名聲!”
“名聲?”北震聲有些詫異:怎麼可能?名聲是個抓不住,看不見,虛無的東西,“爸,你的三皇炮捶真有那麼厲害嗎?你為什麼現在很少練?”
“在槍炮時代,它幾乎沒有用了,還是靠這個說話!”北風晃晃手中的槍。
“怪不得你讓我妹妹讀書,而不讓她習武!”
“男人要有凌雲之志,女孩要學會相夫教子,你媽是她的榜樣。”
“走吧,太陽要落山,你媽媽一個人在家忙壞了!駕!駕駕!”柔軟的小皮鞭,甩打在馬屁股上,馬兒蹬開四蹄,如同生風。
喬木匠在北家門口,跳起來罵:“北家缺德帶冒煙呀,給不起彩禮,就放鴿子,多麼丟人現眼!”雙手高過頭頂,一拍一擊打,就像癩蛤蟆要吃爬行在樹幹上的獵物,不管夠得著夠不著,他都得向上蹦跳著。
“叭!--”在馬上的北風,抬手就是一槍。
子彈“嗖—”地從喬木匠耳朵邊,“噌---”過去了,擦著他的耳朵,“哎喲!我的個媽呀!……”本能抱頭撲倒在地上,象頭豬,瑟縮發抖,往一堆草裡拱,屁股撅得老高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看熱鬧的人,也嚇了一跳,繼而笑噴了。
隨著“嗒,嗒嗒……”馬蹄聲,在人們猝不及防的視線中,北風父子跳下馬。
“都在看耍猴呢,這是誰呀,屁股撅這麼高,是不是等著我,砸根木頭在裡頭,留著掛油壺?”北風把韁繩扔給北震聲,在喬木匠發抖屁股上拍兩下,“老喬頭,趁我們不在,又到我家撒潑耍賴?是不是尿了?”
“我沒有!我……”他回一下頭,滿臉是草,嘴啃泥,又拱進去。
“哈哈……”眾人看見他的滑稽樣,想不笑都難。
“嗯,嗯嗯……欺侮人,用槍打人,我到沈鎮長那兒告你!”
“起來吧,傷哪兒了?要不要我給你找個郎中?”
“必須的,傷我耳朵了!”他站起來,摸摸耳朵,“怎麼可能?子彈明明穿我耳朵呢,怎麼沒有血?
他的手在整個耳朵上抓著,希望抓出血來。
“滴在地上,滿地都是!”不知是誰調侃一句。
“血!我的血!……”喬木匠伏下身子,在草裡手亂抓。
“各位,都回吧,這種人就這樣!”北風一抱拳。
黃興忠心滿意足回到黃花甸子,日頭尚高,在門口碰見了劉中天,劉的情緒明顯不安:“你是專門在等我的嗎?出了什麼大事?”
“你先去把牲口卸下來,把馬牽到槽上!”然後,就往暖屋走,那裡是這個家的中樞神經,許多重大決策,全在暖屋。
陳梅梅在槐花樹下,嗅著初開槐花的香,是那樣的濃烈,象酒,比酒更加撞擊人的五臟六腑,她甚至是閉上眼,在那裡吸鼻子,把這種香送進脾胃裡。
“喲呵,知道自己發現錯了,面壁思過呢!發生了什麼事?看你們緊張成這樣?”
“老爺……”劉中天看見太太搖頭,只好把話下嚥回去。
“怎麼說半截留半截,你這是要急死人吶!”走進暖屋,正在下的臺階上。
陳梅梅快步如飛,已經下到底邊。
劉中天被黃興忠鷹一樣犀利目光,釘在門坎那兒,這是一雙明察秋毫的眼。
“下去說!”劉中天揮揮手,“老爺這趟焦原之行,是否順利?”他想先岔開話題。
“出奇地順利,天佑接了電話,也趕去了,兩個孩子見了面,至少沒有誰刻意排斥,下個月,下個禮拜,他們父女將親臨我家!”黃興忠不無自豪地說,就走幾個臺階,坐沙發上,“藏著掖著,等我發問?”他看著劉中天。
“還是讓太太說吧!”
“陳仲秋又犯渾了,就昨夜!幸巧有天河和老馬他們,要不然,一準釀成大錯!如果不是黃安,當時,沒有人能治服他!”
“又是百合?”
劉中天點點頭。
“你有什麼妙招?”黃興忠用手擦了一下鬍子。
“還是請你岳父來,把他帶回去吧!”
“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