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,瓦罐沒有人動它,它自己不知高低深淺,就直直掉在上,摔個粉碎,這讓銼刀吃驚,從半睡半醒中,彈坐起來,擰捻亮馬燈,碎成多瓣,拾不起來,他搖搖頭,偏身下床,蹲在地上,看了半天,囈語:“可惜了!”其中有塊大的碎片,呈方塊形,裡面汪了一捧水,覺著可惜,用右手大姆指和食指,象夾子夾住瓦片,送到嘴邊,滋溜一聲,吸進嘴裡,直到一滴不剩,兩指一鬆,哐噹一聲,掉地上,抹了一下嘴,“罷了!罷了!”,銼刀拿出他慣用的三把刀,插入腰間布袋上,拎著馬燈走出去。
夜還在沉睡,不曾有醒意,走過兒子一家住地,抬頭看看,吐口唾液,再走過女兒住的地方,一樣靜悄悄,月牙掛著,毛毛的,象藏在花玻璃後,朦朧得給人許多暇想,烏鴉在樹上,撲愣著翅膀,銼刀跳起來,象青蛙,用一雙靈巧的短腿,踹在樹幹上,烏鴉感到異樣,就一展翅飛了,他從馬廄中牽過馬,縱身一躍,上了馬,舉著馬燈,直往正東。
露水潮溼,孤燈如豆,在有些潮溼的霧裡,忽上忽下,馬蹄聲聲。
離老遠,聽得見戰場喧囂,看得見爆炸的沖天火光,嗖,嗖嗖……子彈穿越的聲音,象激昂的音樂,讓他熱血沸騰,“駕!駕駕!”雙腿夾緊馬肚子,一隻手拽緊韁繩,另一隻手舉著燈:“我日他祖奶奶,好不熱鬧,這麼熱鬧的地方,怎麼能沒有我呢?”
第39章:
1
塢的門一直高高聳立,圓形的門洞,體現了某種被認知的智慧,遠遠就看見。
臨江縱隊一直被參謀長和李、劉二位團長攔截在塢後面,在一道廢棄的坡面下,無論怎麼解釋,都得不到衝上去的機會,他們費盡口舌,沒人聽,就算他們請龍澤縣的胡萬城解釋,也不能有所改變,氣得李懷仁把拳頭捶在壘土上。
“李團長,我們好歹500年前也是一家,一筆寫不出兩個‘李’來,是不是?你就不能幫助說說?”
“你攻打臨江縣城那會兒,怎麼沒有想起你們一家子李團長?你們仗著人多勢眾,一下子打下臨江,風光無限,比小鬼子都牛!我胳膊上的貫穿傷不就是你們留下的,多好的紀念!看!看看!”他捲起袖子,傷口雖長實了,卻留下永遠無法消彌的傷痕。
“同志,今非昔比,我希望:我們能同仇敵愾,共同消滅來犯之敵!”
“別叫得那麼親切,誰是你的同志?” “好!好好!”
“退一邊去,等我們打得一個不剩了,你們再上!”林道清就是這麼軸的一個人,關鍵時刻,油鹽不進! 這是昨天戰鬥如火如荼時,發生過的一幕。 從昨天早上,一直到現在,臨江縱隊一直沒有離開。 “李司令,我們這算是幹什麼的?陪綁的?”這會兒錢大華已經失去了耐心。一甩腦袋,看見銼刀,“後面來個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