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不能極,目不能視,他相信:看不到的地方,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存在,陽光花花,讓人迷離,讓人頹廢。
“黃老闆有什麼事情,不能在家裡說?偏要找個鳥不拉屎的地方,我想:你要和我談的不是張姑娘的事吧?是不是你又後悔了?你這個人可是長著車軲轆一樣可以轉動的心,按照你說的:你是要嫁閨女的,可是……”北風對於黃興忠的睿智,瀟灑甚至是飄逸,佩服得五體投地,不種五穀,卻食上好的大米,不當泥瓦匠,卻住高樓大廈。
“難道張姑娘不是我幹閨女?她不好?”
“沒有!”
“那你還屁話連連?”
“我告訴你:你就是後悔,依舊沒有用了!這親家算是做實了!”
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難道他們……你教唆的吧?”
“不能夠!是兩個年輕人自我完成! ”
“哼!沒看出來,你兒子一聲不響,倒是做熟了一鍋米飯!”
“你就等著當姥爺吧!”
“你看我這把槍怎麼樣?”黃興忠從背後,抽出一把槍,“你是行家,給我見證一下,這把槍怎麼樣?”
北風接過那把造型精緻的槍,上下左右翻過來掉過去看,最後在勾腿邊沿,找到一組數字,“好槍!不錯,正兒八經的漢陽造改良版,高精度模仿日本一戰後期的九四式手槍,它優於十四式,你是怎麼搞到這樣的槍的?”
“蝦有蝦路,蛇有蛇道!”
“我就不明白:你一個整天鑽錢眼裡,出不來的人,要槍幹什麼?”北風把槍拋給他。
“我想跟你學打槍!”黃興忠坦言,“生意人錢掙得再多,又有什麼用?你看現在的形勢,誰還有心思掙錢?掙錢還有用嗎?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北風不解。
“北老弟,我告訴你:這天馬上就變了!”
“你是指……?”
“各種渠道都在證明一點:日本人就要動手了,很可能拖不過這個夏天!”
“真的假的?如果是這樣,我們是不是也要高唱《九。一八》?如果是那樣:得有多少難民流離失所?會是全面戰爭還是局地戰爭?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“我頭回去一趟吳窪子,我在那裡有個忘年交,他叫高年豐,他兒子高孝玖的部隊,就駐紮在長城沿線,雙方都在磨刀霍霍,我倒是真的希望淋漓盡致打一場,這樣既警醒國人,也讓東方這個狂妄自大的蕞爾小國,知道什麼叫人心不足蛇吞象,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,沒有戰爭洗禮,許多人醉生夢死!”
“你有這樣的境界?”北風很認真看著黃興忠,“我咋沒看出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