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根溯源,人們吃驚發現:林梅的歷史有些不清不楚:孃家在什麼地方?還有些什麼人?從一開始,她就活在尷尬裡,雖到過黃家大院,名義上屬於那裡,可沒有真正在那裡生活過,大院裡的人似乎在刻意迴避著什麼,小二十年,林梅既沒有回過孃家,更不見孃家有人上門,難道背後有故事?故事裡一波三折,還有什麼枝枝岔岔,讓人不能窺見全貌。
第51章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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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她和黃鶴松死在那間雜貨鋪之中,她的歷史會光明磊落,但她沒有,馬三魅雖窮兇極惡,這二十年,她有的是機會跑回黃花甸子,可是她沒有,心就死那骯髒的溝壑裡,直到黃興忠走到那兒,憑著記憶認出她,揭開塵封的迷底,她才回到黃花甸子,譭譽參半,活在尷尬裡,馬三魁汙了她的歷史,但逆來順受,讓人們瞧不起她,馬三魁終究死在病痛和罪孽裡,不可饒恕。
陳仲秋偷雞不成蝕把米,回到家裡,思前想後,還是覺得只有郝百聲出面,才能了卻此事,但他最近已經擺出要和郝百聲爭雄的態勢,生薑還是老的辣,郝百聲不是膽小,而是不想戳馬蜂窩,他一意孤行,結果讓自己寢食難安,郝百聲都不願和黃興忠結樑子,他一個初出茅廬的沒有任何根基的光腳小子,未免自不量力,於情於理,他都該向郝百聲低頭,要想躲過這一劫,只此一策,但郝百聲也會藉機降伏了他,會收去部分權力,孰輕孰重,陳仲秋用小姆指也算提得清,在傍晚時分,那個該死老鰥夫,喝得不省人事,且又沁了一堆,陳仲秋衣衫不整,垂頭喪氣拎著把槍,回到家裡。
“狗日的,就是豬!吃屎!拉屎!睡屎上!這不是人,是畜生,他就不該有老婆!”陳仲秋踢了老鰥夫一腳,他哼哼兩聲,又鼾聲如雷。
“他沒老婆,你哪來的媳婦!”胭脂雖討厭老鰥夫,可是這個人一夜激情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的,別說是人,就是一條狗,也只能死後再唾棄他。
“是話不說了,快把那個官窯宋瓷拿出來!”
“你要幹什麼?”胭脂瞪大眼,窮人乍富,腆腰凹肚,窮的滋味太難了,就一味積攢。
“我有用!”
“又要送給哪個野婆娘?”
“屁話!出點事,我得拿這個去填郝百聲的嘴,要不然,就有可能翻了船,我要翻了船,你還不得人仰馬翻?你的幸福是嫁接在我這棵參天大樹上的,只要我不倒,你的幸福才會萬萬年,知道不?”
“到底怎麼啦?”
“別問了,沒時間跟你解釋了!”
胭脂知道那東西能值好多錢,可是陳仲秋說得認真,只好去拿,三大層兩小層,包了這麼長時間,實在捨不得,這他媽不義之財,來得快,也去得快,說實話,陳仲秋雖是個混蛋,當初是霸王硬上弓佔了她,且年齡又大她一輪,可是婚後對她不錯,所有錢全交給她,任由她吃她喝,就衝這一點,胭脂還是心存感激的。
月朗星稀之夜,惶惶不可終日的陳仲秋,敲開了郝百聲家門,噗通一聲,抱著個木盒子,往地上一跪,“鎮長大人,求你救我!”
陳仲秋這個樣子,把郝百聲嚇一跳,“你……你這裡幹什麼?起來說話!”
“鎮長如不答應救我,我就不起來,鎮長,我陳仲秋做了小人了!這裡是官窯宋瓷,送給鎮長,求鎮長救我!”陳仲秋把東西往上一舉。
“發生了什麼事?還有你陳大隊搞不定的事?別人只知道土木鎮有你陳大隊,不知有郝鎮長!”
“郝鎮長,我算個什麼東西!今後我陳仲秋在土木鎮以鎮長馬首是瞻,只要鎮長所需,必當上前,求你了!”
“哎呀,仲秋老弟,嚴重了,現在土木鎮正處在風雨飄搖時期,你我要同舟共濟才是,你既然把話說得這麼誠懇,我要再不接著,是不是就真的不識抬舉了,這樣吧,你起來,先把東西放下,坐,坐坐!坐下來說話!”他把陳仲秋按在板凳上,“我早就跟你說過,黃興忠咱惹不起來,你偏不信:這下好了吧?死了人,別人可不管是怎麼死的,這筆帳是要算在你頭上的,這叫什麼?偷雞不成蝕把米,讓你撞上了,說句你不愛聽的,沒有我罩著你,他早就削你了,還輪得到今天?既然你也成心,這事就算過去了,明天呢,我帶王柱子親臨黃家大院弔孝,既然事已經出了,咱既不能認慫了,也不能當沒有這事,為了安全起見,這兩天你就不要來聯防隊了,我怕黃興忠回來枝外生枝,我讓郝漢代管兩天,等風頭過去了,你再來,你看怎麼樣?要是黃家人來了,我也好說,是不是?這叫避風頭,知道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