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過去了,時間已是大年初三下午了。老鄉趙大爺來了。趙大爺是來看俺們來了。趙大爺來看俺們,是他在大隊聽到信了,聽劉大夫說俺家吃餃子全家都中毒了,差一點就出人命了。
趙大爺是俺的老鄉,他來是看俺家吃餃子中毒是咋回事。趙大爺問,俺爹把俺家吃餃子和要白麵的過程都給他說了。趙大爺聽俺爹給他說之後,覺得俺家這回吃虧吃的不輕。趙大爺說,你家這回沒死就算撿了幾條命。以後可要注意了。當官的要慫你,你不僅不離就要認了。俺爹說認,能不認嗎?你不認你咋整,他是官,你是民,他明的欺負你,你知道,你不讓他,你也不能把他怎麼的。他暗地裡欺負你,你也不知道,弄不好,他暗地裡下死手,你就完了。俺娘說,趙大哥說的對,這些事就是這樣的,俺家的事,你是知道的,俺來了,俺是移民來的,來了,這大隊就應該給一些東西,小隊就應該按照人口給俺吃糧。俺來這兒富樓了,這隊裡就是不給。和俺一塊來的,趙大哥這還是你先聽說的,給俺說的呢,咱南邊的村莊,富士,富山,沙崗屯子,還有好多屯子,人家大隊的領導都好,都主動給移民很多吃糧。咱這咋樣,不給你,還得俺自己要,俺去要一遍不給,俺再去要一遍,給俺們一點。他不給咱們,他給他們老戶,老戶,在秋天,按照國家的規定,一口人給三百六十斤都分給了,現在還偷著分。前幾天,那是晚上,快到半夜了,隊裡又派人來敲俺東家老王大哥大家的窗戶了,叫俺家他,你二兄弟,跟著去了,俺到那了,給他堵住了。那是他躲不了了,不得不給了,那他才給了。說不說,這吃你二兄弟和大小子家德去了,他還沒少給,給得差不多也有七八十斤嘞。
“你說這回給,是你們那隊長,老劉吧?”趙大爺問道。
“是他,不是他是誰?”俺娘說道。
“那回給了,那這回呢?這回給你家這嘔吐面,我聽劉大夫說他給你們的面,磨面的麥子都是長黃梅病的,這是咋回事呀?”趙大爺問道。
“咋回事兒?這回是隊長他來了,說是過年了,來看看,問俺家過年還缺啥。”
“啊,缺啥?那缺的東西多了?那你能給嗎,不是找你多少趟了嗎?”趙大爺說道。
“給?他能給嗎?他問咱,那不是官話嗎?他來,這樣問,這也可能是上級要要求吧?趙大哥?”
“就是啊。很可能是上級有要求了,他不得不來。”趙大爺說道。
“所以說,俺就沒打算給他要啥,我知道他不行,俺家她看不出來,還給他一本正經的說呢,叫他看看能不能給整個炕沿和一領炕蓆,說是舊的炕蓆也行。俺們正說著呢,東家王大哥聽到他過來了,過來就說他,叫他給俺家整點白麵,結果誰也沒心思,他能給整這樣的面呀?”俺爹說道。
“給整這樣的面?他不給你整這樣的面咋整?好的白麵他不想給你。你沒看他嗎,辦啥事,沒有一回給你好好辦利索的。就說咱們那次給他要給缸吧,你東家老王大哥,還有我,咱們都去了,大家給他說那麼好話,他一開始就是不答應給。等著後來,叫大家給他說的是實在是沒話說了,最後拖不過去了,才答應了給個缸了。答應了,等他走了,等著,咱們找保管員去抬缸了,大缸變成甕了。給個甕呢,還不大,我看了,頂多能裝一挑水呀。那甕你們哥倆,後來給誰了?”
“甕不大,那是真不大呀?後來給誰了,那人家說給缸時候,那俺大哥不是跟著的嗎?我一看俺大哥跟著,那就給俺大哥吧。”俺爹說道。
“哦,那老劉給你們一個缸,他給的時候,不是說你們再要缸,叫你們就去大隊要去吧。他說應該大隊給。那你們後來,給大隊要的是個啥缸啊?”趙大爺問道。
“什麼缸,趙大哥,也是個破缸。要是好的缸,他能給俺嗎?缸是破缸,缸還是個大半截子的,缸口外面下面,上了一道大鐵絲子擰勁子箍著,在缸的中間處還鑲了三個扒焗子。”俺娘說道。
“缸鑲扒焗子,那缸裝水不漏唄?”
“漏是不漏。”
“不漏,那就行唄。我給你說呀,老鄉,老馬二兄弟啊,以後啊,你能自己整的,能對付過去的,你就別去要了。這些當官的不行啊。你看咱這大隊的這幾個當官的,還有你們三隊的老劉,他們那有一個正經人呀?大隊的書記姜春濤,還有那大隊長老田,會計楊德山,一天就知道推牌九,看小牌,去了賭博的就是耍錢鬼。”
“俺隊的老劉賭博耍錢嗎?”
“你們隊的老劉,他賭博耍錢我倒是沒聽說過,可他就搞女人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