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5月,為紀念《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》發表二十週年,在周揚領導下,由張光年、袁水拍和我起草了一篇社論,主要觀點是周揚的。社論的題目是:“文藝要為最廣的人民服務”。社論的基本觀點就是像題目指出的一樣。“文革”中,這篇社論被打成“鼓吹全民文藝的毒草”。現在看來,這篇社論的觀點沒有什麼錯誤。
對於周總理在廣州會議上為知識分子摘去“資產階級知識分子”帽子這件事,黨內是有分歧的。陸定一是不同意的。在1963年召開的一次省市自治區宣傳部長會議上,對這個問題也有很大的爭論。負責這次會議簡報工作的同志,思想也比較“左”,同定一的觀點相一致。在工作方針上,###過去就有爭論。有一個時期,有人說###的工作就是抓階級鬥爭,如果抓業務就是錯誤的。還曾有過一種說法:喬木主張###只抓業務,不抓階級鬥爭。這是誤傳。在這次會議的一期簡報中這樣寫道:“不提資產階級知識分子,是赫魯曉夫的觀點。”很明顯,這個簡報的矛頭是指向總理的。總理是黨中央的副主席,陳毅是政治局委員,他們在廣州會議上為知識分子摘帽子,當然不是個人隨便說說的。張子意同志發現這個簡報後當即扣下,沒有發下去。這次會議的簡報還反映了一種錯誤意見,說什麼###有三條線:一條是周總理、陳雲,抓文藝;一條是康生,抓理論工作;一條是陸定一,沒有什麼可抓。
總理知道以後很生氣。總理一般不參加書記處的會,可是,在1963年的一次書記處會議中總理突然到會,很激動地講了一番話。他說,在社會主義國家不提資產階級知識分子,並不是我首先講的,列寧早就講了,少奇同志也講過,我講了為什麼就不對呢!
關於兩個批示和文藝整風(1)
經過調整,局面正在向好的方面轉化。但是,到1963年又發生了逆轉。
國際上,同蘇聯的鬥爭深化了,國內正是八屆十中全會之後。
也正是從1963年開始,江青插手文藝工作。解放之初,江青在###當過半年文藝處長,以後就生病了,長期沒有做事。毛主席曾對喬木說過,江青不會做什麼工作,你們也不要用她。但是,後來主席改變看法了,曾對周揚說,江青看問題很尖銳。江青到了###,就發號施令。她召開會議,部長、副部長都要到會,定一同志也不好頂她。她的野心是逐步擴張的。她想先抓###(文藝)、北京、上海,然後抓全國。抓中央和北京是有阻力的,她便先抓上海。抓上海很順當。柯慶施投了這個機,靠上了江青。靠上江青就等於靠上主席。張春橋很早就充當了江青的走狗。江青每年都要到上海,聯絡人就是張春橋。上海市委其他人想見江青很不容易。
聽石西民同志說,他想見江青也很不容易。
1963年4月,###召開文藝工作會議,主要是為了批判“蘇修”。當時的氣氛是很緊張的,參加會議的人控制得很嚴,同蘇聯有絲毫聯絡的人都不能參加。上海市的葉以群本應出席會議,但因他以前在塔斯社工作過,就未能到會。又如戈寶權,也沒有通知他參加會議。在這個會上,爭論了關於“大寫十三年”的口號問題。這個口號是柯慶施提出的,這次會議以前已經傳開了。柯慶施、張春橋主張只能寫關於建國後十三年的題材,不能寫別的。他們搞的華東戲劇會演,就只能演十三年的戲,不許演別的。北京一些人不同意這個口號。邵荃麟等同志在會上發表不同意只寫十三年的意見。張春橋本來沒有準備發言,為了反駁,便發言大講大寫十三年的好處。周揚要我總結。我在總結中搞了一點調和。我說,提出寫十三年就是寫社會主義時期,這沒有錯誤,也應該寫,但是不能說十三年以前的就不能寫。近百年來中國人民可歌可泣的英勇鬥爭,幾千年的優秀文化遺產都不能反映麼?那就太狹窄了。按照柯慶施、張春橋的邏輯,反映新民主主義時期的文藝作品不能算是社會主義的作品,連《白毛女》也不算,那麼國際歌、毛主席的詩詞算是什麼呢?
毛主席第一個文藝批示(即說文化部是“帝王將相部”、“才子佳人部”、“外國死人部”的批示)的由來是:當時###文藝處搞了一份關於上海舉辦故事會有成效的簡訊,給了江青。江青又交給毛主席。1963年12月,主席在這個簡訊上寫了批示,這就是第一個文藝批示。主席的批示不是批給###,而是批給彭真、劉仁同志的。彭真看到批示後很緊張,打電話給周揚和我,要我們到他那裡看批示。彭真說,這個問題要認真處理,要向政治局寫報告,請少奇同志來抓。因此,1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