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只是,不要累壞了身子才好哇!”
朱振宇任由著她,把自己按回到了榻上坐著,語帶雙關道:“難怪當年,姑母大人會嫌棄此處夏季悶熱,特地命小侄,著人開了這扇窗戶,還順便堵上了後院兒的那條通道呢!但是,姑母大人這麼日夜翻窗地親自照料‘花草’,就不嫌麻煩嗎?要不要小侄再命人,開啟那條通道呢?”
“不必了,好侄兒,”
朱若慈的臉上,微微露了一絲尷尬之貌,嘻嘻一笑道:“這天長日久的,我也習慣了,只當作是活動、活動筋骨,嘻嘻嘻。”
“姑母大人玩兒得開心就好,那小侄也就樂得偷懶了。”
朱振宇說著,就從懷中取出來了一隻巴掌大小的雲紋錦囊,一本正經地雙手遞向她道:“姑母大人,這隻錦囊當中的貴重之物,還望你務必要妥善地收藏,勿失、勿忘。”
“嘁,如此輕便之物,又能存有幾許飛錢呢?大概又和去年一樣,只有兩、三百錢吧?也犯得著,你這麼鄭重其事的嗎?!”
朱若慈隨意地接到了手中,扔至一旁道。
“姑母大人!這裡面裝的,可正是您多少年來,一直心心念唸的寶藏地圖哇!”
朱振宇抬手拾起了錦囊,從內中取出了一小塊兒,疊放得整整齊齊、方方正正的粗麻白布,和風細雨道:“喏,姑母大人請看......”
“哈、哈、哈!終於讓我朱若慈......不,終於讓我譚多金,等到了這一天了!!”
那朱若慈一聽見“寶藏地圖”這四個字,立時如同著了魔一般地,從他的手中一把搶過了那塊兒白布,兩隻手緊緊地攥住了不放,如醉如痴地蹦起身來,低聲狂笑道:“哼,龍盤香那個陰險狡詐、詭計多端的老東西,三十多年來,千算萬算、日夜提防,就唯恐他們朱家的錢財,被我譚多金沾到了一分的便宜,卻沒料到,自己才一蹬腿兒嚥氣,他們朱府所有的財產,就歸我一手兒掌握了,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!”
朱若慈正自欣喜若狂間,一轉眼卻瞧見了朱振宇滿臉的驚愕之色,這才連忙收斂了形骸,賠笑說道:“哦,不,應該是歸咱們母子倆,一同掌握才是。嘿嘿嘿。”
——原來,那“譚多金”三個字,正是朱若慈被朱府收養之前的本名。這一番話語,她因生怕傳到了院門之外的顧氏兄弟倆的耳中,是以並不敢恣意而笑,只能是極度興奮地低聲喃喃笑語。但唯因此故,看上去,反而更加地瘋癲離奇,不合常態。
“小侄對於這些個失心的毒藥,半點兒都不稀罕,”
朱振宇興味索然地,冷冷說道:“姑母大人既然喜歡,那就儘管拿去好了。”
“好啊,乖侄兒,既然你一心想過清靜日子,那姑母就替你保管上一陣兒好了。”
朱若慈連忙順水推舟地眉花眼笑道:“反正等到我百年之後,這一切呀,還不都是你的嗎?”接著,便就一層、一層地開啟了那塊兒白布,卻見上面通體一色、空白一片,不禁一愣說道:“怎麼這上面,什麼痕跡都沒有呢?振宇呀,你確定,這真的是他們朱府世代相傳,只有當家主事者,才有資格一睹真容的千年寶藏圖嗎?!”
朱若慈說著、說著,就忍不住越發地疑心了起來,眯眼覷視著他道:“好侄兒,你......你不會是偷偷地藏起了真圖,故意拿來這麼一份兒假貨,矇騙我的吧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