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大廳中殺機便重了一分。
人人目光都在留意著他,誰也沒有發現,龍常病竟已無聲無息的掠到那王公子身後,緩緩抬起了手掌!
王公子更是全未覺察,西門蛟獰笑道:“你避得過我三掌,八百匹馬就讓給你。”說到最後一字,雙掌已閃電般拍出,分擊王公子雙肩。
就在這時,龍常病雙掌之中,也已暴射出七點寒星,兩人前後夾擊,眼見非但王公子已將落人石氏三雄同一命運,就連他身後那書童,也是性命不保,朱七七驚呼一聲,竟已長身而起。
哪知也就在這時,王公子袍袖突然向後一卷,他背後似乎生了眼睛,袖子也似生了眼睛一般,七點寒星便已落入他袖中,長袖再一抖,七點寒星原封不動,竟都送入他面前西門蛟的胸膛裡。
西門蛟慘呼一聲,踉蹌後退,龍常病雖也面色慘變,但半分不亂,雙掌一縮,兩柄匕首便已自袖中跳入手掌,刀光閃動間,已向公子背後刺來,他出手之狠毒迅急,且不去說它,這兩柄匕首顏色烏黑,顯已染了劇毒,王公子只要被他劃破一塊肉皮,也休想再說出個字來。
但王公子竟仍未回頭,只是在這間不容髮的剎那之間,身子輕輕一抬,那兩柄匕首,便已插在那檀木椅的雕花椅背上,這雕花椅背滿是花洞,只要偏差一分,匕首便要穿洞而入,他部位計算之準,時間拿捏之準實是準得駭人。
龍常病大駭之下,再也無出手的勇氣,肩頭一聳,轉身掠出。
王公子微微笑道:“這個你也得帶回去。”
“這個”兩字出口,他袖中已又有一道寒光急射而出,說到“你也得”三個字時,寒光已射入龍常病背脊。
等到這句話說完。龍常病已慘叫撲倒在地,四肢微微抽動了兩下,便再也不能動了。
王公子非但未迴轉頭去,面上也依然帶著微笑,只是口中喟然道:“好毒的暗器,但這暗器卻是他自己的。”
原來他袖中竟還藏著龍常病暗算他的一粒暗器,他甚至連手掌都未伸出,便已將兩個雄據落馬湖的悍盜送上西天。
大廳中人,見了他這一手以衣袖收發暗器的功夫,見了他此等談笑中殺人的狠毒,更是駭得目瞪口呆,哪裡還有一人答話。
朱七七心頭亦不禁暗凜忖道:“這文質彬彬的少年竟有如此驚人的武功,如此狠毒的心腸,當真令人作夢也想不到……”
抬頭一望,忽然發覺他身後那俊秀的書童竟仍在含笑望著她,那一雙靈活的眼睛中,彷彿有許多話要向她說似的。
朱七七又驚又奇又怒:“這廝為何如此瞪著我瞧?他莫非認得我?……我實也覺得他面熟的很,為何又總是想不到在哪裡見過?”
她坐著發呆苦苦尋思,那少女白飛飛小烏般的依偎在她身旁,那溫柔可愛的笑容,委實叫人見了心動。
但朱七七無論如何去想,卻也想不出一絲與這書童有關的線索,想來想去,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到沈浪。
“沈浪在哪裡?他在做什麼?他是否也在想我?……”
突聽歐陽喜在身旁笑道:“宵夜酒菜已備好,朱姑娘可願賞光?”
兩天以來,這是朱七七所聽過的最動聽的話了,她深深吸了口氣,含笑點頭,長身而起,才發覺大廳中人,已走了多半,地上的屍身,也已被抬走,她的臉不覺有些發紅,暗問自己:“為何我一想到沈浪,就變得如此痴迷?”
酒菜當然很精緻,冷二先生狼吞虎嚥,著實吃得也不少,朱七七隻覺一生中從未吃過這麼好的菜,雖然不好意思吃得太多,卻又不捨吃得太少,只有王公子與另兩人卻極少動箸,彷彿只要瞧著他們吃,便已飽了。
歐陽喜一直不停的在說話,一面為自己未能及早認出朱府的千金抱歉,一面為朱七七引見桌上的人。
朱七七也懶得聽他說什麼,只是不住含笑點頭。
忽聽歐陽喜道:“這位王公子,乃是洛陽世家公子,朱姑娘只要瞧見招牌上有‘王森記’三個字,便都是王公子的買賣,他不但……”
“王森記”三個字入耳,朱七七隻覺心頭宛如被鞭於抽了一記,熱血立刻衝上頭顱,歐陽喜下面說什麼,她一個字也聽不見了。
抬眼望去,王公子與那俊俏的書童亦在含笑望著她。
王公子笑道:“在下姓王,草字憐花……”
朱七七顫聲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棺材鋪……”
王公子微微笑道:“朱姑娘說的是什麼?”
朱七七方自有些紅潤的面容,又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