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嗚……”紀瑾揉著發痛的腦袋,迷茫地看著眼前人,曹相面帶微笑站在他的床前:
“皇上,該更衣了。”
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,只當是在做夢,狠狠掐了把臉頰,卻吃痛地咬咬牙。
後來,他被推著上了朝,腦袋卻還是昏昏沉沉,阿兄呢?父皇母后呢?為什麼不見他們任何一個人,身邊也都是些陌生的面孔,他好害怕。
“皇上,先帝昨日被那賊子刺殺於寢宮,您可一定要節哀呀!”人群中傳來突兀的話,曹相不由得翹起了嘴角。
“你說什麼……”紀瑾臉色慘白,一臉不可思議。
“雖說兄弟弒父這種惡劣行跡在歷史上也並不是沒有出現過,但我朝還是不能容許此等惑亂朝綱之事。”
短短的一句話,紀瑾的頭又痛了起來,弒父?兄弟?
突然,他像是終於明白了其中的意思,大叫一聲衝了出去。
他一路狂奔到了約定好的湖邊,昨夜不知怎的睡的是那樣的死,甚至忘了阿兄交代的事情,而湖邊殘留的血跡似乎在昭示著發生過的罪惡。
“昨夜紀瑜刺殺先帝,後逃離宮中,杳無音訊。”曹相負手而立,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剛到自己腰部的小孩。
“不會的,阿兄他不會丟下我獨自逃走。”對於刺殺一事,他並沒有回應,但還是猛烈地搖著頭,又向前跑去。
直到到達熟悉的寢宮,推開那扇門,看到裡面空蕩蕩的樣子,紀瑾才慌了神。
“你阿兄他不要你了。”曹相像是陰魂不散的魔鬼,在他耳邊提醒著。
紀瑾愣在原地,手指攥緊衣角,嘴角滲出一滴血珠,昏了過去。
四年後,曾經稚的男孩已有了幾分大人的模樣,他瞧起二郎腿聽著曹相一字一句念手邊的奏摺。
突然,他不耐煩地將桌上的所有東西掀翻,無趣地望向窗外。
“陛下,您別鬧脾氣了。”曹相招手,喚人來清理地上的雜物。
“反正我聽不聽都是那樣,你做主便是了。”自那件事過後,曹相便無微不至地陪伴著自己,他很清楚他要的是什麼,正好那是自己不屑於擁有的東西,便順手交給他打理。
這些年,曾經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,甚至回想不起來那人的臉,不過這些也已經不重要了,即使曹相對自己並沒有什麼真感情,只是滿心的利用,但這也足夠了,起碼能讓他感到自己是真實活著的,是被需要的。
如今的自己只是一個被拋棄的、關在華麗籠中被拔光羽翼的鳥罷了。
所謂的什麼帶自己逃走,也只是騙小孩的把戲罷了。
紀瑾邁著長腿,離開這個令他心煩的地方。
他坐在湖邊,靜靜地看著池中的魚兒游來游去,灑下一把餌料,好笑地看著它們一哄而上的滑稽模樣。
“皇上!,有刺客!”
待他匆匆趕到書房時,一道如殺神般的身影背對著他,散發出令人恐懼的味道。
曹相奄奄一息的癱倒在一片血泊中,雙眼已被刺瞎,沒了往日裡的高高在上。
“你是何人?”紀瑾隨手拿起掛在牆壁上的劍,正欲刺去。
那人轉過身來,他手中的劍噹啷一聲掉在原地,“……”
長久的沉默,倆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先開口,千言萬語匯聚在嘴邊,最終只蹦出一句話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
“拿命來!”
紀瑜終究還是沒狠下心來,只是反手用劍柄打掉了他手中的武器,掏出根繩子將他綁了起來。
“你為什麼要回來?”紀瑾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,怒吼道。
“你殺了父皇,拋下了我,你是個懦夫!”他掙扎著,即使手腕處被劃出淋漓的鮮血也沒有放棄。
“他是如此和你說的嗎?”紀瑜低下頭,窗戶的陰影打在他的臉上,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。
突然,他手起刀落,鋒利的劍身插入曹相的胸口,鮮血噴湧而出。
“你住手!別傷害他。”紀瑾嘶吼著,卻又無能為力,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劍旋轉一圈,硬生生剜了一塊肉出來。
紀瑜蹲下身子,將那塊肉放在曹相嘴邊,“這幾年來,我一直想問問你,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成的,以至於下那樣的命令也無動於衷。”
曹相的胸前已空出個黑漆漆的大洞,緊閉的雙眼滴答滴答地流著鮮血,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個破敗不堪的稻草娃娃。
他正欲開口,卻自內臟湧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