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股血液,逆流而上從口中噴出,“我……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那時沒親眼看著你死。”
“不然,這天下就是我的了。”說罷,脖頸再也支撐不住腦袋,無力地低垂下去,再沒了氣息。
“曹相!”紀瑾用蠻力掙開了繩索,痛苦地撲倒在他身上。
看著手上粘稠的鮮血,他抬起頭來,惡狠狠的盯著紀瑜,“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,曹相他什麼也沒有做錯……”
“你逃走的日子,是他陪著我長大,教我怎樣成為一個皇帝。”
紀瑜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幅兇狠的表情,也沒料到二人的重逢會是這樣的結果,一時間愣在原地,想要伸出的手停在空中,“你……”
抓住他愣神的間隙,紀瑾抄起掉在地上的劍,自上而下狠狠的劃爛了他的衣襬,“自今日起,你我二人割袍斷義,從此再無瓜葛。”
他用力抱起曹相的屍體,正欲離去,卻被突然出現的符咒攔住了去路,“就憑這東西也想攔我?”
他不以為意,符咒卻在與他相觸的一瞬間化為發光的繩索,死死捆住了他。
“若是就讓你這麼將他帶走,枉死的一百多冤魂怕是不會放過你。”紀瑜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他面前,胳膊上不斷收緊的束縛讓他的雙手脫力,被迫鬆開曹相的屍體。
“紀瑜,你敢!”他越是掙扎繩子收的越緊,直至最後令他難以呼吸。
“有何不敢,明日我便是新帝。”
“我只是來拿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罷了……”男人背對著他,影子在餘暉的照耀下被拉長,曾經象徵著安全感的肩膀如今只讓他覺得可怖。
“阿兄。”男人聽到紀瑾的話,腳步一頓,正要轉過身來。
“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,從今以後就當沒我這個弟弟。”說完,他再不掙扎,靠著牆壁坐了下去,眼神中滿是絕望。
“好,你我……恩斷義絕”紀瑜艱難地從喉嚨裡拼湊出這幾個字,加快腳步離開,卻在出去的一瞬間氣急攻心,吐出一大攤黑血來。
他們本該是最親近的人,卻在這諾大的宮中成了彼此最討厭的傢伙。
楚青歌睜開雙眼,屬於紀瑜的感情留在她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,那時一種窒息,像是渾身都被碾碎,沒有一處完好無損。
她尚且如此,當事人又該有多麼痛苦。
不出所料,紀瑾正用雙手死死攥著胸口的布料,大口喘著粗氣,似乎不敢相信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紀瑜曾經的回憶。
“你為什麼不說啊?”他質問著沒了意識的紀瑜,回應他的卻是虛無。
“我真該死,宮外的那幾年你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一路撐過來的。”
“而我,又在你歷盡千辛萬苦回宮後做了什麼。”他不斷訴說著內心的苦楚,豆大的眼淚一滴滴落下,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放聲大哭。
“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他。”擦乾臉頰上的眼淚,紀瑾問道。
“你且來看。”楚青歌揮揮手,一層水幕出現在他的眼前,而那上面正是他與紀瑜。
只不過,畫中的二人並不是什麼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,而是一如年幼時那樣,紀瑜批奏摺,紀瑾就坐在專屬於他的凳子上看書,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。
“他的靈魂被困在此處,不願出來。”
“只有你才能救他。”看著紀瑾越發痛苦的表情,楚青歌終究還是於心不忍,將水幕收了起來。
“哈,也是,我們本該如此的,都怪我毀了一切。”紀瑾自暴自棄地捶牆,拳頭上滲出點點血跡,提醒著他自己曾經的幼稚。
“只要能救他,我什麼都可以做,這份恩情,我紀瑾日後定當償還。”他對著楚青歌二人彎下高傲的頭顱,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無礙,紀瑜也算是我的舊識。”話畢,紀瑾只感到一陣眩暈,再次睜眼時便是熟悉的書房。
“瑾兒,在想什麼呢?”男人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模樣,只不過頭上竟添了幾縷白髮,多了一絲歲月的痕跡。
“可是有些無聊?你自幼時便喜歡熱鬧,我們出去走走吧。”男人拉起他的手腕,一路上為他介紹著各式各樣的新奇玩意。
“這棵樹你可還記得,我們小時候還搶著誰爬的更快些,有次我一個不穩就要摔下來,還好你及時拉住了我,那之後便再沒聽你提起過要來這裡玩耍了……”男人喋喋不休的說著,嘴角的弧度自始自終沒下來過。
“紀瑜。”
“別再玩這種過家家遊戲,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