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日頭正是最烈的時,他被曬得兩眼直髮黑。耳朵和臉頰怕是已經被暴曬蛻皮,碰一下就火辣辣的疼著。
轉頭一看,周應淮正躺在陰涼處,雙手枕在頭下,臉上蓋著草帽,翹著二郎他睡覺。
殷禮文一陣火大,“憑什麼我幹活你休息?”
草帽下,周應淮的聲音依舊能聽出幾分冷意。
“你說為什麼?”
因為剛才大家在幹活的時候他偷懶休息,他歇夠了,自然輪到他去幹活。
因為當年他就是給人做牛馬,而周應淮才是那個發號施令的人。
殷禮文悶著一肚子氣,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下。
“如果我一直住在這裡,是不是也要挖一塊地?”
周應淮站起來,撣了撣身上的灰塵。
“不然呢,你還等著別人把飯喂到你嘴裡?”
眼看著他走遠,殷禮文才洩憤般的把剛才給周應淮遮陰的樹一掌劈斷。
聽見聲響的周應淮回頭,他立馬收了手,好端端的站在那裡。
周應淮指了指地上的農具,殷禮文忍了忍,過去拾起,追上他的腳步。
路過老劉頭家時,看見有村民從山下下來,手裡拎著的是用網兜兜住的罈子,裡頭裝著滿滿的水,因為下山動作不小心灑出來些。
他家女人幫忙扶著,一邊怨他動作小些,別再把水浪費了。
見殷禮文站在那人,人家和和氣氣的打著招呼。
“李大夫。”
他笑著與人客氣兩句,這才再次追上週應淮。
“那天你早就發現我了?”
這麼大的血腥味,周圍幾里的野獸都聞得見,周應淮是獵戶,對血腥氣味更是敏銳。況且他這麼大的目標,自是更好發現了。
周應淮並未搭理,殷禮文不甘心的又追上去。
“你難道就沒懷疑過我會在水裡下毒?”
說完這句,周應淮果真停下腳步。
“這個時候能喝上一口水已是不易,你還捨得下毒?就算要下毒,水是流動的,你能毒死誰?”
睨著殷禮文那張臉,他冷笑一聲。
“我要是身上還帶著毒,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毒死,也對得起列祖列宗。”
提及殷氏的列祖列宗,殷禮文面色微變。
倒不是被周應淮冒犯,反而正如他所說,自己混成這般模樣確實是沒臉見祖宗。
殷禮文依舊不甘心,想懟周應淮一句。可他無父無母,不知根源,在這事兒上還真就懟不了他。
到了周家門前,見他家煙囪已經升起炊煙,殷禮文候著臉皮要蹭飯吃。
周應淮把農具拿回來,砰的關上了大門。
殷禮文憋了一肚子髒話,最後一路忍到家。
“回來了?來,飯菜早做好了。”
陳婆子笑呵呵的從廚房裡出來,把飯菜端到早上沒收起來的桌子上。
殷禮文神情稍滯,“這是你做的?”
“我雖然是把老骨頭了,但做飯不成問題。來,嚐嚐我的手藝。”
陳婆子把家中的好面都拿過來了,剛才下鍋煮了一碗麵條,又炒了一碗素滷子,最後還把傅卿給的,她自己都不捨得吃的醃魚拿出來,煎了一整條。
“你這孩子,愣著幹什麼?幹了一天活兒不累,不餓啊?”
殷禮文這才回過神來,走過去坐下。
陳婆子把筷子塞到他手裡,催著他快嚐嚐味道。
這幾天吃的都是周應淮拿過來的稀粥和鹹菜,醃魚也只吃過一回。
這種白麵做的麵條,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,甚至都已經忘記味道了。
他夾起一大筷子,送進嘴裡那一刻,巨大的滿足差點兒讓他掉下淚來。
陳婆子笑呵呵的,“怎麼樣?味道如何啊?”
“香。”
見他埋頭大口吃面,陳婆子笑得更開心了。
她端起那碗滷子,撥了將近一半到他的碗裡。
殷禮文忙用手遮了一下,“夠了夠了,都給我了乾孃你就沒得吃了。”
陳婆子手上動作不停,“我早就吃過了,這就是給你做的。現在是出不去,要不我還能出去買點肉給你補補。不過這素的滷子也好吃,你要是:()後孃難當:我靠暴富養崽洗白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