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婆子當他是在哄自己,笑著說自己不需要。
殷禮文偏要她說一樣,陳婆子就指著自家的水缸說:“以前都是周應淮給我挑水的,既然你問,那你去幫我挑兩桶水吧。”
陳婆子只隨口一說,兩次之後就讓他歇著了,沒想到殷禮文還真的一趟趟的把水挑滿了。
“你這孩子,怎麼這麼傻氣。自己身子還沒好全呢就幹這麼重的活兒,萬一身體扛不住怎麼辦?”
殷禮文坐在陰涼處,一連喝了兩杯水。
“算不得什麼,以前我們訓練時可比這個辛苦多了。”
陳婆子沒注意聽,只得又問一遍:“訓練?訓什麼練?”
殷禮文笑了笑,話鋒一轉,又問:“山裡那些引水的竹筒真是周應淮做的?”
“力氣是周應淮使的,但法子是他媳婦兒想的。兩河村這麼多人,也就是他們兩口子腦子好使一些。”
說到這,陳婆子長嘆一聲。
“也虧得別人不敢進的山林周應淮敢進,要不是他,咱們村早渴死人了。”
來到兩河村這麼幾天,殷禮文已經聽夠了大家對周應淮的誇讚。
他不屑的輕哼兩聲:“這有什麼,山頂而已,我也可以去。”
陳婆子眼裡的他這會兒就像個鬧彆扭的孩子,眼裡的目光越發慈愛。
周應淮進門時,陳婆子正給殷禮文擦著滿頭的大汗。
見他拿著水桶和扁擔來,陳婆子忙說:“你來的正好,李大夫已經幫我把水挑滿了,就省得你往山上跑了。”
周應淮過去看了一眼,水缸確實已經滿了,腳邊的兩個水桶也還沒幹透。再看滿頭是汗,還在累得大喘氣的殷禮文,他突然皺起眉來。
他那件衣服,就是傅卿口中說的那件新衣吧。
殷禮文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,又被陳婆子一把摁了回去。
“你坐著。怎麼他一過來你就像是見了貓的耗子。怎麼,你幹什麼壞事兒被他逮著了?”
不過一句玩笑話,殷禮文還當嚴肅了臉色。
周應淮只稍稍抬了下下巴,殷禮文就跟著他出去了。
陳婆子追出來,被周應淮藉口使了進去。
下一刻,周應淮已經把殷禮文摁在陳婆子家的牆上,手中的扁擔正橫在他的脖頸間。
“你膽敢傷她,我饒不了你。”
殷禮文苦笑,“我怎麼傷?你也說了,要是我身上還有毒藥,我還不如自己吃了。”
喉間的窒息感越來越重,殷禮文艱難的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來。
“你放心,我傷了誰也不會傷了他的。”
聽見動靜的陳婆子忙出來看,而周應淮已經收起了動作,殷禮文正整著衣襟。
“乾孃,你去幫玉兒娘做衣服吧,樂安的衣服又不夠穿了。”
陳婆子笑罵兩句,一口答應下來。
等離陳婆子家遠一些,周應淮放下扁擔。看看水桶,又看看殷禮文。
殷禮文臭著一張臉,“我剛才來回七趟,已經沒力氣了。”
“都來回七趟了,也不在乎再多來幾趟。”
說完,周應淮徑直往前走,壓根沒再搭理他。
殷禮文在心裡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完了,這才挑起扁擔跟上去。
“你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吧?過兩日你就走吧。”
殷禮文腳步一頓,又追上去。
“憑什麼攆我走?”
周應淮上下掃了他一眼,“你還真想留下來?”
殷禮文直言:“這地方有糧食有水,算是世外桃源,我出去可就找不到這麼好的地方了。”
頓了頓,他說:“我現在是兩河村唯一的大夫,你們村子但凡有個小病小痛的還得指望我。你把我攆走,鄉親們怎麼看病。”
“我可以請別人來看。”
殷禮文吃定周應淮找不到人,“你上哪兒找?就算是你能自由出入村子,但是我聽說離兩河村最近的村子也得一炷香的功夫。不是什麼著急的病還成,可萬一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呢?”
他咄咄逼人,“到時候你上哪兒找大夫?你找得到,人家等得起嗎?”
無視周應淮越來越難看的臉色,他又說:“乾孃腹疾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治好的,只要我停了診治,不出兩日她一定又會痛的。別人我不管,死了就死了,與我沒有關係。但只要她還活著,我就不會離開兩河村。”
聽到後頭那一句時,周應淮眸中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