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聾老太太，自打我記事起，一大媽就頓頓不落的給你做飯吃，而且，每頓飯都清淡、易嚼、有營養，特適合老年人吃。”
“你要是覺得菜不和胃口，當初吃個十天半拉月的，就跟人講明白，人家好及時改正啊！”
“嘖，數十年過去了，你冷不丁冒一句‘你一大媽做飯不和我的胃口’，多寒人心啊！”
“知道的，曉得你是活菩薩，不忍讓旁人為你改變什麼，不知道的，還以為一大爺家虐待你，鄰里互助愣生生變成了謀財虐待，嘖嘖嘖！”
何雨柱故意拔高嗓音，小腳老太太走路都是個問題，木椅絕不是她搬來的，那麼...與她合謀的人，為了觀察這邊動靜，鐵定扒門偷聽呢。
聾老太太驚慌的掃了一眼東廂房，“瞎扯什麼呢，你一大媽待我比親孃都好。”
咚---
她握著柺杖猛敲地面，嘶喊道：“來人，快來人吶，傻柱犯渾不肯送我去醫院看病，快來個人勸勸他。”
嘎吱---
鄰里們推開門，磨磨蹭蹭來到中院，除賈家五口人外，每人臉上都露著不情不願的神情。
畢竟，看聾老太太樂子，容易讓自己變成樂子。
不一會兒，中院正房門口，就圍了一堆人。
何雨柱眯眼環視一週。
三大爺縮脖躲人群最後頭，一副不想摻和進來的樣子。
二大爺正好相反，搓手跺腳，躍躍欲試想展示官威。
一大爺黑著個臉，易中海黑臉正常，可...一大媽竟也黑著個臉，看來，剛才的挑撥起效了。
聾老太太瞧見人到齊了，緩緩撩起右邊褲腿，露出發腫的小腿。
“傻柱子犯渾，不肯送我去醫院，你們瞧瞧，我這腿還能再拖嗎？”
她伸食指按腿，按出一個久久不回彈的深坑，看著倍滲人。
嘶---
這不，四周響起倒抽冷氣聲。
“傻柱，你身材不錯的，背一老太太跑幾里路，不是問題。”
“傻柱，你在小事上犯渾，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，可這事關聾老太太的腿啊！”
“傻柱，聾老太太年紀大，身子骨經不起折騰，你是晚輩服個軟，快揹人上醫院去。”
“傻柱，心眼別跟一火車蜂窩煤似的，你頂多出點苦力，醫藥費不要你掏。”
咚---
聾老太太柺杖敲地，制止了人群的議論。
“我活了大半輩子，從不佔誰便宜，我存摺裡有錢，不需要誰墊付醫藥費，要不是腿有問題，我早就自個走去醫院了。傻柱，大家都看著呢，甭再使性子了，快過來揹我。”
人群再次躁動起來，交頭接耳，還用譴責+鄙夷的眼神盯著何雨柱看。
“聾老太太，你的腿腫多久了？”何雨柱問道。
“小半拉月了，一天比一天嚴重，哎唷，疼！”
何雨柱皺眉佯裝擔憂，“病吶，千萬不能拖，你腿腫的事，沒跟一大媽說嗎？”
聾老太太雙手握著柺杖，下巴搭在手背上，特像一隻伸脖子的老烏龜，“我這腿啊，還是上上個星期，你一大爺給我洗腳時，他先瞧見的呢。”
“咦，不對啊！”
何雨柱面露孤疑。
“聾老太太，一大爺家拿你當親孃伺候，一日三餐、洗衣、掃地、梳髮等全包圓了。你呢，承諾百年之後，房子、存摺、鈿頭，全歸一大爺家所有。”
“這本是你情我願的事，可...一大爺家發現你腿腫了，卻不第一時間送你去醫院，還眼睜睜看著病情惡化，這揣的什麼心啊，該不會想提前收割你的遺產吧？”
這番話就像一顆冰塊扔進熱油裡，徹底炸開了鍋。
易中海的臉黑成了煤炭，他心裡特想拿磚頭夯人，但清楚對方不像之前好欺負和擺佈了。
一大媽卻沒考慮那麼多，她氣得直接跳腳怒罵：“傻柱，放你孃的狗屁。我要想謀財害命，早十幾年前，在老太太踢翻洗腳盆，潑我一身熱水，燙得我面板髮紅髮腫時，就該往飯菜里加點藥毒死他了，犯得著等到現在嗎？”
聾老太太聽了這話，心那是沉了又沉。
‘下毒害人’是一大媽情急之下的反比，但誰能保證其沒有這麼想過，聾老太太想起以往吃的每一頓飯，心裡感到陣陣後怕。
賈張氏聽到房子、存摺、鈿頭，心思漸漸活絡起來，有些東西生不帶來，死不帶去的，倒不如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