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新法證明,卻有新法之實,要彈劾!定要彈劾!“劉安世躊躇滿志,劉摯猶豫不定,呂大防意圖做和事佬,政事堂對此事下不了定論,鬧到殿上。殿上虎劉安世衝高太后一通咆哮,不依不饒地要求太后重處揚州群官。小皇帝趙煦神色木然,看不出表情。高太后眼睛一瞥,看見蘇軾神色尷尬,頓時發怒了。
“眾卿且住。我想問:今年各地收成如何?”
蘇頌掌管戶部,他滿臉晦氣的出列回答:“不好,今年北方大旱,又遭了蝗災,南方大澇,春雪降的不合季節,各州收成都有減少。唯獨密州、杭州、揚州。外加幾個很少的州縣無需賑濟,其餘各州都需要官府出面放糧。臣預計,各地常平倉存糧嚴重不足,尚需自海外購糧。”
說到杭州,又說到從海外購糧,高太后欣賞的望了蘇軾一眼。海外購糧賑濟是蘇軾開放的,具體的實施是趙興。自那裡以後,大宋朝庭也學聰明瞭。以前國內糧草不夠,糧價飛漲,朝廷無可奈何,但現在糧草不夠,朝廷就加緊鑄造一批新錢,委託商行去海外購買一批糧草回來,以充實府庫。所以大宋現在不為糧食發愁,只擔心銅不夠,鑄不成新錢。
蘇軾在那裡依舊神色尷尬,因為事情涉及到趙興,而趙興用的很多手法也是杭州用過的,所以他暫時不好開口……嗯,反正一切都有高太后。
高太后有點好奇,她開口問:“杭州情況好,這我知道,聽說蘇卿在杭州整修了兩河,疏浚了西湖,臨走時府庫裡還留下二十萬餘錢,所以杭州今年境況好,倒是理所當然,可密州是怎麼回事?那地方不是十年九旱嗎?”
蘇頌繼續回答,他像擠牙膏一樣地哼哼說:“趙離人,其在密州任上從麻逸引進了麻薯,又四處廣栽平婆果,這兩樣東西都耐旱。今年麻薯的產量驚人,密州倒沒有缺糧的憂慮。今年秋,平婆果開始結果,據說離人的小妾陳氏還惦記著這事,遣人去密州交人利用平婆果製作果醬、果汁,還有釀酒,所以天雖大旱,密州農民尚算溫飽。”
樞密使劉摯攆著鬍子,淡笑的說:“還有密州效用。趙離人曾經在密州團練上建立一支效用軍,全領大將銜,這群大將主要護航商隊,自遼國從事販馬貿易。今年密州供應朝廷三萬戰馬,禁軍六軍已經全部裝備了戰馬。因這販馬生意利潤豐厚,我聽說密州現在半成都是大將,按趙離人的話:扔了轉頭出去,能砸到六個大將,四個普通人。
職方司報告,因這麻薯與平婆果好養,無需人看護,所以密州連童子都在學駕船,人人販馬,自然收入不菲,所以密州稅賦今年漲了好幾成,也不足為奇。“
劉摯這麼一說,劉安世還爭什麼,高太后看了一眼蘇軾,蘇軾已經滿臉振奮。嘴唇蠕動,似乎憋了一肚子反駁的話準備噴湧而出,但高太后卻不願蘇軾出面,她一擺手,止住眾人爭論,說:“如此,揚州今年地賦稅又如何?”
蘇頌答的有氣無力:“趙離人……今年遷移了五萬流民。這五萬人雖然免稅,但揚州疏浚了幾條運河支流,使通船量增加數倍,結果,全年商稅上升一成五,這數萬丁口明年繼續墾荒,預計後年他們開始納稅,那麼賦稅翻一翻,也是可以預期的。”
高太后顯得更加理直氣壯。她一邊擺手,一邊說:“趙離人,他待過地地方賦稅都在上漲,不是嗎?如今天下災荒不斷,正該有這樣的官員替朝廷分憂,眾卿還爭什麼?詔:蔡京、趙興勤懇為國,趙興赴任興建密州,賞陳氏一品誥命;二人所奏打算繼續開荒,許。眾卿家,趁著冬閒。趕緊賽選流民,往揚州轉送,此事邸報與聞。詔:各地官員細細思考揚州範例,各州縣有荒地,也可以如揚州般,試行墾荒,與朝廷分憂。”
官員們不再說話了,但幾個執政官員還在納悶。高太后怎麼一邊擺手,一邊說這話。他們滿肚納悶的退了下去,起草詔書。
他們不知道,高太后擺手。並不是對她的話地否定,她是在示意蘇軾這個破捅子別說話,免得引起別人的攻擊。群臣退下,高太后獨留下蘇軾,和顏悅色的問:“卿家最近有何新詞?”
蘇軾拱手:“聖人,臣最近忙碌,未譜新詞。”
高太后遺憾的搖搖頭。小皇帝趙煦仍如木偶般端坐在躺椅上。頻頻衝蘇軾地背影翻白眼。
高太后又問:“卿家,天下災荒不斷。趙離人頻頻替朝廷分憂,卿思量,趙離人的法子可否推廣天下?”
蘇軾搖頭:“臣在杭州時,就發現許多事離人做的到,別人做不到。揚州墾荒,離人可以不花朝廷一個錢做到,但別人去了,未必可行,弄不好又成擾民之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