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今天,幾小時前,他們在電梯裡纏綿擁吻,體驗僅有四層快速上升偷來的一絲甜腥,再嘗進彼此舌間,仍會有久違的感覺,過於想念而想把對方拆食入腹的久違。
最後黎也甚至被壓到了車窗玻璃上,腦袋敲了下讓他護住,終於讓他停下的,是舌尖深入嚐到酒精之外的淡淡異味。
他張著嘴退出來,慣性將額頭與她相抵,眼神相接,指腹摩挲她耳後,他問出:“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?”
黎也還恍然了一瞬,心說他還挺敏感,跟他迂迴了一趟:“怎麼不說是你自己?”
他歪頭下來咬她唇肉,不是親,是直截咬,黎也被他咬懵,推他一把,他索性腦袋都埋進她肩窩裡,聲音傳上來悶悶的:“我抽沒抽我不知道麼?”
“為什麼?”
“想著你。”
想著跟你接吻。
想著除了甜嘗不到之外的澀。
她幾乎當時就反應他在說什麼,推開他的動作停止,神經變成一根根弦,被他撥動,響到遙遠的疇昔,他實際戒過一段時間煙,因為她。
耳垂時不時被他指尖挑逗,她回神,直視他,笑說:“多嘟棒這牌子都沒落了,你也沒戒掉。”
他又咬來。
懟不過就咬。
喝點酒難免上頭,不過量就是興奮劑,尚有能力就會蠢蠢欲動,心癢難抓,如果不是代駕及時敲了車窗,他真會在車裡就扒得她一件不剩。
路程不短,半個多小時,旖旎消散,車停在小區門口,黎也拎好白天落在他車上的購物袋,下車前往側邊看,靳邵倚著窗,散散靠著,不知道真睡著還是打眯,直到她人出去,也沒睜開眼。
……
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,黎也動作輕,燈也沒開,試探著不驚醒她的狗,結果到客廳還是看見它蜷在窩裡睜著倆烏亮的眼珠,過來撲她,像在問她怎麼才回來,被催了兩聲回去睡覺。
黎也放下一袋子東西,轉身進浴室,酒意朦朧,水淋身一衝,腦子就有些微微暈了,把妝卸乾淨後,護膚也忘記,裹著抹胸浴巾出去。
從客廳走過去,看了眼她的狗,燈剛關,陷入的黝黯裡就突兀響起清越的敲門聲,黎也在沙發上拿了手機跟外套,就見螢幕隨之一亮,她看見簡短的二字來信:開門。
然後也不知怎的,黎也站到門前時,手裡沒有手機,身上也沒有外套,一身單薄,她不能絕對地說是不是別有用心,手比腦子快地先擰開了門,看見靳邵的第一眼,第一個詞想到的是倉促。
她倉促,他也倉促。
衣領被匆忙趕來帶起的風吹翻,髮絲凌亂,鼻息粗重,手剛插進衣兜,儼然是跑上來的。
老實說,在見到她以前,靳邵想掏出口袋的是一小盒酸奶。樓道明燈沿著敞開的門縫斜亮大片擠滿眼孔的雪白,鎖骨與頸部相連的曲線滑下幾滴水珠,溜進胸前的縫隙裡,面板泛起通透的紅,隱約窺見皮下流動的生命脈絡。
他看見小痣之上微張的唇瓣,洗過澡後氤氳的漂亮眼睛,她淡著臉看他,用那張唇問他:“你上來幹什麼?”
直到這句不起波瀾的語氣,他才驚覺,洶湧澎湃的是誰。
但其實,黎也沒多冷靜。
到這種程度,已經有過一次的程度,甚至他們在車上也差一點,那種事兒怎麼都會有點心知肚明,只不過一頭腦熱之後,平靜的時間讓人多想。
好在,這種平靜不能夠維持太久——門板上多了隻手的推力,黎也抓著門把緩緩松張,一股猛烈就衝撞進來,一拍心跳提到嗓子眼,她直接地感覺到溫熱掌心從腰間往上帶,炙熱的纏吻漫進鼻腔。
她本能地想去扶住什麼,身子被帶得一轉,壓上緊關門板,她只能去攀住男人寬厚的肩膀,低沉的呼吸燙在脖頸。
他還沒忽略那個問句。
他回了兩個字:“上你。”
他們有過太多這樣的時刻, 吻到幾欲窒息也難分難捨,無論是當年少時抑或現在老成,彼此靠近就會忍不住往下探索, 已經成了刻進dna裡的本能慾望。
畢業兩年總能聽到人說, 年少時候的事回憶起來都是失真失焦的, 只能在模糊的記憶裡懷念, 都不一定能記起哪個人的臉。
這一點是真的。
八年。
三千日夜。
真的太長太長了。
直到她終有一天都不會在夢裡看清他的臉, 年少時青澀的面龐糊成霧面, 在她刻意的回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