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路燈落下的亮色掉進彼此瞳孔,灼熱閃熠,措不及防之際,她又照他唇肉咬下去,他不忍讓,吻落到頸部,反咬,她仰頸喘息,缺氧的紅衝上太陽穴,隨他啃。
想來好笑,親到投入,都不想讓對方好過。
畫面很不唯美,他非要咬出和他自己脖子上一樣的痕跡,再深深埋下去。
黎也後腦勺靠著牆,眼朝上,飄忽在路燈的光色中,感知到身上的人漸漸平息,瘋狂地像經過一場狂風驟雨,雨後也沒有彩虹,他抱她抱得仍緊,把她壓得每一口呼吸都來之不易。
“解氣了?”她又像那樣頂頂肩。
“屁的解氣。”他聲音也悶,堵心地說:“不是你先咬的。”
“你活該。”
“操。”他又咬,狗似的,“黎也,是你先惹我,咱倆到底誰哄誰?”
黎也頸肩那一塊被他弄得又癢又熱又疼,但已經放棄推他了,他這情況越推越上頭,於是嘴上不慫:“你再咬,我明天就到處去說你是狗。”
“你不是?”他倏忽一下抬起頭,“誰先當狗的?”
黎也一瞥他脖頸,沒聲了,他眼神也變銳利,非在她這討個理,黎也在他失神間,指腹抹上他頸邊淡化的痕跡,唇貼近,靳邵以為她又要咬,沒躲,落下來的是吻,輕如羽毛掃過,撓到他心口,她話又貼著說:“我的錯,行嗎?”
他理智都要崩盤。
他覺得她在騙人,得意地彷彿盡在掌握,她又要親他,他被自己理解的資訊惹惱,卡住她下頜抵回牆上,“你根本沒認識到錯誤。”
黎也哭笑不得,“你還作?”
“又嫌我作了。”靳邵一臉“果然如此”,“你當我是什麼?哄兩句就搖尾巴的狗?”
“你咬也咬了,親也親了,”她猶然擺個聽之任之的隨意樣,“不然你弄死我好了,我現在是落魄了,就剩一條命給你霍霍。”
靳邵又被她輕易逗得沒脾氣,笑出聲,“你知道最直接的解決方法嗎?”
“嗯?”
她揚起臉,他無所顧忌的目光從她的眼睛一路往下掃到曖昧的咬痕,眼珠子黑亮,“就是把你上了。”他與她再對視,故意陰險地說,“你這輩子都是我的。”
再多的明裡暗裡和隱秘的遮羞布當頭粉碎,他如此直白,如此赤裸,不加掩飾,帶著報復意味地企圖威脅,之後他卻愣了,她聽了只是笑得淡然。
“這年頭,生了孩子都不一定一輩子。”
夜風燠熱又潮悶,有如實質地捂緊人的口鼻,她看著他的眼神越發地悽清,越發地惺惺相惜,“像我,像你。”
黎也有預料地看他再次憋著氣地吻下來,眼睛閉得緊,濃眉聚成兩撇不高興的像什麼符號的標識,吻到最後又把她抱進懷裡,擁著,貼著她的體溫,嗤一聲,說:“你嘴裡就吐不出半句好話。”
他不愛聽她說話,又想聽她說話,只有在她面前,他似乎看不到自己的下限,氣什麼呢?她跑到檯球廳,站到他面前的那一刻,什麼都不氣了,什麼都無所謂了。
穹頂的夜色框進石牆圍起的僻靜巷裡,這裡無人經過,無人發覺,兩個孤獨的身影相互依偎,絕望的靈魂同歸於盡。
回到檯球廳那, 黎也蹬回了腳踏車,倆人又是老樣子,一前一後, 不緊不慢。
夜攤支著, 門店也不打烊, 接近旅店的那條路, 靳邵停車在攤子上買了一袋粽子, 糯米粽, 五花肉餡,絲線纏得緊實飽滿。他一天沒吃什麼, 黎也說帶他去飯館麵館,他懶得, 說過節也沾點節味兒,今天也就這麼一會兒心情好點。
最後一段路,靳邵陪黎也推著腳踏車走回去,在她旁邊剝粽子吃,咬兩口送她嘴裡一口,吃完了再把她車把手接過來。
小鎮裡的節日氣息很濃,各家有各家的熱鬧,門窗裡飄出濃郁的飯香,交織在淡淡的艾葉香裡,幾個廣場空地都被佔滿, 遛彎的老人, 覓食的貓狗, 嬉鬧的孩童。
黎也已經很久沒有過容身在節日裡的感受, 去年的今天,她似乎是一個人待在緊閉的房間裡, 聽著窗外的繁鬧和門外父母的爭吵。
現在只是看著,都覺得享受。
居民區跑動的小孩兒特別多,跟在大人身後的,撒潑地像脫韁野馬的。黎也跟靳邵並肩,每一步都會蹭到對方一下,她看看他,再看到他們,心中又會生出些惆悵。
“黃叔說你小時候過得很苦。”
靳邵笑了聲,騰出手把她臉掰回來看自己,“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