營地裡,墨影正吩咐著回城的事宜,盔甲所帶冰冷的金屬氣息掩蓋住了濃郁的烤肉味,蘇錦一口咬下烤的滋滋冒油的兔肉,素白的手拍在他的鎧甲上。
“蘇小姐。”
“六爺在山上被毒蛇咬了,昏迷了過去,我扛不動,你們趕緊去把他帶回來。”
什麼?!墨影神色一怔,連忙把手裡的輿圖遞給手下,抬腳就要往山上走。
不對啊,這裡怎麼會有毒蛇,北疆境內第一高峰丘陵盤旋,黃沙漫天,怎麼會有蛇蟲出沒。
蘇錦被他質疑的眼神看的不善,“北疆沙漠蝮蛇聽說過嗎?”
墨影抿唇,帶著人趕緊去了,爺武功高強,多次在戰場上出生入死,竟然會被蛇咬。
看著他們往山丘上去了,蘇錦冷哼一聲,拿著烤肉進了帳篷裡。
楚青越已經醒了,剛喝了藥,病痛的折磨讓他在短短的時間內瘦了好大一圈,蘇錦看他閉著眼難受的喘息著,去了小廚房給他熬藥膳。
楚青越察覺到了,青筋暴起的手揪著床褥,吃力的想要坐起來,可身體實在是太弱了,連下床都困難。
秦洛見狀扶著他靠在床邊,哼了聲,“別逞能了,好不容易壓制住了毒,安分在床上躺著吧。”
“什麼時候來的北疆?”
“前幾日六爺給我書信,讓我回來給他辦點事。”
楚青越微闔著眼,聲音裡帶了幾分蒼白的蕭索,“成王敗寇,南家軍已經戰無可戰,東北軍深入北疆又能堅持多久?”
秦洛知道他是在為六爺擔憂,把玩著蕭的手一頓,“不破敵軍不還朝。”
敵軍,他們的敵人是自己人。
楚青越想到這幾年自己龜縮在幽州,目光變得有些迷離,各種複雜的情緒攀爬上了心頭。
若是他當初竭力助他拉太子下馬,東陵寒如今也不必被逼到這種地步。
楚青越是親眼看著東陵寒從一個冷宮裡的皇子走到現在的位置的。
崇德六年,六皇子東陵寒因燕北獨立各個省郡群起叛亂一事惹怒了聖人,被趕往嶺南,是南王替他說清,助他重回京都,也因此導致後來南王被太子陷害趕到了幽州。
崇德八年,羅王在梅山起兵,六皇子東陵寒奉旨去平叛,被敵軍包圍,是南王帶兵突擊將他救了出來,在朝中替他穩定軍心,收攏軍中大將為他所用。
崇德十二年,西北大旱,瘟疫橫行,六皇子東陵寒不得帝心,被派往西北,是南王跟他一同去了西北治理瘟疫。
相識十幾年,他全心全意助他奪位,可後來政見不合,他不滿東陵寒的暴虐施政,實施嚴苛的兵役制度,去往了幽州。
自此,東陵寒在朝上失去一大臂膀,被太子東陵璟打壓。
先皇駕崩,前朝十幾個皇子死的死,傷的傷,毒殺的毒殺,幽禁的幽禁,東陵寒是先皇的兒子,他不死,支援他的軍中將領朝中大臣就會蠢蠢欲動。
皇帝是容不下他的,他除了背水一戰,沒有辦法,況且他的性子,也不願意偏居一隅苟且偷生。
“東北軍戰力強,有北疆人在前面衝鋒,諸葛氏族和臥龍氏一族提供著糧草支援,我們不會敗的。”
兩人在這兒說著話,突然聽到了外頭傳來了躁動的吵鬧聲,秦洛狐疑的出去看,看到了被抬回來的男人。
“怎麼了?”
墨影急道,“爺好像中毒了。”
隨行的大夫在營帳裡進進出出,就是找不出中了什麼毒,這軍營裡的大夫都是治劍傷刀傷什麼的,也不善毒,急得底下的人團團轉。
蘇錦給楚青越熬了藥膳喝,聽到外頭的人來找她,立馬咳嗽了幾聲,擋住楚青越的視線,“可能是有什麼事吧,你在這兒好好歇著。”
說罷,她提起裙子起身走到了外頭,“王爺病重,不要把六爺中毒的事告訴他,免得他憂心。”
“好好好,姑娘快去看看吧。”
營帳裡,老大夫看到了人,起身,“不像是蛇毒,老夫實在是分辨不出來啊。”
蘇錦幸災樂禍的看著躺在榻上的人,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,過去把脈診治。
“沒什麼大礙,那蝮蛇兇猛,六爺夜裡應該就會醒了,按這個方子去熬藥吧。”
大夫連忙拿過方子出去了。
“你們都先出去,我要給六爺施針。”
墨影和秦一不想出去,可看她冷下了臉,怕她不管了,對視了幾眼,去了門口守著。
等帳篷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