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爺究竟說了什麼?好好的,怎麼又要尋死?”
浣花哭聲漸小,接過堂姐浣紗遞來的帕子,胡亂地擦了把臉才委委屈屈道:
“……老爺醒後,瞧見是奴婢,臉色冷得駭人……奴婢當時就跪下請罪了,可……”
“可老爺卻說,贗品一道,即便勉強仿得了外形卻仿不了神韻。老爺還說……還說……”
“說奴婢,說奴婢玷汙了他的西霞院……奴婢真是,險些羞死在當場!”
說到這,浣花將帕子捂在臉上,險些哭斷了氣。
“老爺最後當著阿吉和方管家的面兒,下令……不許奴婢再靠近他,否則就以冒犯主君之名,賣了奴婢!”
“姑娘!直接賞奴婢一條白綾吧!”
說完,浣花丟開溼透的帕子,嚎啕大哭,任由鼻涕眼淚流了滿臉,已然傷心得顧不上形象了。
聽完浣花的話,江氏想笑又笑不出來,怔了半晌方安慰道:
“行了行了,左右你也如了願,便是不為了自己,可萬一呢,指不定你有福氣,已然懷了老爺的孩子,如何能輕言生死?”
浣花哭聲一頓,似是被江氏的話點燃了希望,呆了片刻後忽然露出幾分激動的神情。
“姑娘,果真嗎?”
江氏不想看她,轉回頭慢慢梳著青絲,不輕不重道:
“那要看你的肚子爭不爭氣了。”
“當初你幫著拉阮氏落馬,我就說了……若是真有了身孕,這孩子便留在你自己身邊,算是今後做個依靠。”
浣花聞言,抹了下臉,朝江氏重重磕了個頭。
江氏被她鬧得心煩,見狀,擺擺手示意她趕緊退下。
浣花離去後,浣紗朝江氏深深一福。
“奴婢替堂妹浣花,多謝夫人恩德。”
江氏偏頭嗔怪道:
“行了,你們姐妹,謝來謝去真是沒完了,我說過的話自是不會反悔。再說,這府裡也許多年沒有孩子出世了,無論何時,添丁就是添福。”
......
京城,清風陪茶樓。
李河李海兩兄弟滿面風霜,瞧著上首端坐的李信,心底一陣一陣犯愁。
“主子,老太爺派我們兄弟來京城前,特意囑咐了要避著您,小人擔心了一路,老太爺只怕已經對您起了疑心!老太爺素來心狠手辣,主子還是要儘早作打算。”
李信笑了笑,隨後一臉淡漠道:
“遲早的事,不必擔憂。信呢?”
李河遞上李老太爺寫的書信,李信一目十行,飛快瞧完後便還給了李河。
“照他說的辦,按京城的規矩,準備好四色登門禮,明日曲二爺休沐,曲世子陪夫人禮佛,不在府中,你們趁早去。”
李河叉叉著手,與弟弟對視了一般,瞧著有些為難。
“咱們不先拜會曲世子?畢竟那可是以後的安國公呢。”
李信掃了他一眼,冷聲道:
“你久不在京城,自然不知內情,回頭叫阿進告訴你,眼下先去置辦登門禮吧,規矩別忘了。”
李河李海兩兄弟聞言,連忙拱拱手離開了。
......
只隔一日,兩兄弟便辦好了差事,悄咪咪地來到清風陪茶樓,喜氣洋洋地給李信回稟。
“小人按照主子的吩咐,趁著曲世子與夫人不在,帶著四色禮登了門,這回他們一點兒沒為難咱們,直接領著見了曲二爺。”
“曲二爺和氣極了,小人將‘老規矩’給了曲二爺,曲二爺推脫了一番後才收下,瞧著比之前還客氣。”
“叫小人說,曲二爺可比曲世子好相處多了!他們府裡,合該......”
“放肆了。”李信輕斥了一句,“安國公府豈是你們能妄議的,繼續說。”
李河哈著腰,拍了拍臉,笑道:
“是小人失了分寸!該打!曲二爺瞧了書信,知道了老太爺的委託,雖然臉色有些變化,卻還是應下了。”
“曲二爺說什麼了沒有?”
“說了,說......怎麼偏偏得罪了他們家......是曲二爺嘀咕了一句,主子知道小人耳尖,不過聽見了只當沒聽見,左右最終曲二爺也應下了。”
“嗯,回湖州後,就這麼回稟,至於我......”
李河忙道:“小人從沒見過您。”
“嗯,回去後,告訴灑掃的劉婆子,叫她悄悄給陶婆子透個信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