渣樂:新年快樂!
秦憂聽見他滿腹怨語,不禁愣住,抬頭望著頭頂抽芽的柳絲,淺綠的的枝丫迎風飛舞,她竟不知道,自己這位總是繃著面孔、端著架子的哥哥,會有這麼大的不忿。
她沒有理會他的悲憤,湖中的魚餌陡然下沉,魚兒上鉤了......她拽著魚線將鮮美的肥魚拽了上來,一派藍天白雲般悠然淡雅的模樣,輕聲說道:“我們身為皇室後裔,皆是身不由己,母皇愛慕你的父親,不照樣為了權利娶了我的父親嗎?我為了安撫世家,也不得不讓姬桓進了後宮,若是哥哥真遠嫁塞外,以一己之身換來和平,是天下之幸,哥哥應該以此為榮才是。”
秦寄修將她的每一句話都聽進了心裡,狠狠咬住嘴唇,她心裡是沒有他的......心口從火焰隨著怒氣越燒越旺,忍不住譏諷道:“若是朝廷真有能力對抗塞外,也不會犧牲男子的幸福。”
她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,從容的將魚餌拋進湖中:“我知曉你不滿,因為我們是血親,所以我會盡最大的能力補償你。”
“只有這樣嗎?”他悽悽一笑,方才她那般冷酷近乎不近人情的言語戳破了他艱難維持的假象,他彷彿在眾人面前被人揭短一般難堪的低下頭去,不願去接受她所謂的補償,表面功夫做的再怎麼好,也不過是憐憫罷了。
“哥哥還有什麼要求?”
“我不想嫁人.......我可以假死,不要這個皇子身份。”他低語哀求著,似是乞憐,他只想守在妹妹的身邊,哪怕被萬人唾棄。
“這個不行。”秦憂搖頭,“你別讓我為難,除了這個其他的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盡力去做。”
她的心性果真夠冷,太過理性之人往往最是絕情。她對自己若即若離,而他為了縮小他們之間的距離總是在不斷付出什麼,現在他頭一次懷疑自己這樣做,是否正確。
“可我不需要你的補償。”他抬起頭,冷冷的說道。
秦憂詫異的回過頭,他朝著自己望過來的眼神裡有無法言喻的絕望,以往溫和寵溺的神情全然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戾氣的怨恨。
她自認為沒有做錯,反而已經設身處地為他著想,不明白秦寄修為何會因為這件事件恨上她,也罷,即使有一層血緣關係,他們也並非親兄妹。
他後退一步,生硬的說道:“我還有事,就不打擾太女的雅興了。”
他袖中拳頭緊緊握著,不顧宮人詫異的眼神轉身離去,不料秦憂在他身後淡淡說道:“叄日後的春日宴,哥哥別忘了。”
他不禁自嘲的扯了下嘴角,這便是自己一心一意愛護的妹妹,想方設法要把他推給旁人。他最後什麼也沒說,彷彿有一隻手掐住了自己的咽喉,窒息間是難以忍受的疼痛,讓他迫不及待想逃離這裡。
從那日開始,他成日在自己宮裡閉門不出,連母皇那也推脫身體不適,不願去請安,宮中有流言說大皇子即將出嫁,而且流言愈壓愈烈,連宮外的人都驚動了,世家大臣們個個蠢蠢欲動,迫不及待的想讓自己閨女或姐妹成為皇家的媳婦。
等秦寄修知道流言之後,早已根本堵不住悠悠眾人之口,而在春日宴的前一日,姬桓帶著宮人上門,向他呈上了華美的宮裝,玉冠以金蓮點綴寓意吉祥如意,象牙色黑邊衣袍,皆是他最愛的蜀繡,內外修長飄逸,白色的紗絲純白清透,薄如蟬翼,輕輕罩在衣衫之上,宛如披上了月華。
姬桓見他不言不語,便道:“這是皇上特意讓繡工趕製的,殿下可還滿意?”
“你覺得呢?”秦寄修神色有些變了,他撫摸著冰涼的料子,他需要這樣冷冷的絲綢澆滅心中的怒火。
姬桓微微一笑:“我可不敢揣測殿下的心意,殿下喜不喜歡,總歸是要穿上它的。”
他看著姬桓的一顰一笑,那清貴不凡的姿態使自己隱隱作嘔,他現在很得意是吧,只要他一離開這宮中,姬桓就是這後宮的主人。
秦寄修掀開杯蓋,嗅了嗅茶葉的清香,茶水還滾燙著,幾乎是剎那間,滾燙的茶水落在了姬桓的臉上,饒是姬桓身姿靈敏也躲不過他的身手,右臉紅了一片,姬桓疼的一聲不吭,任由佟湖用手帕輕輕擦著。
“這麼多年了,你還是如此衝動。”姬桓並未被這一出折斷了傲氣,反倒有些幸災樂禍,“大皇子行事如此不端,與那惡名遠揚的七皇子有何分別,我差點忘了,你們可是表兄弟,難怪有相像之處。”
“我要出嫁的流言是你放出去的吧。”秦寄修平淡的開口,他是個想要洩憤就會立即去做的人,而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