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後進了宴廳,美婦人已然坐在主位上,端著茶杯,用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茶杯裡的茶水。
兩人進來,她都不曾抬眸。
謝宴禮一進去就走到下首的一個位置坐下,也端起了小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。
沈青驕看了上首那美婦人一眼,又看了謝宴禮一眼,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坐?但秉持著她的人設,她還是站到了謝宴禮的身旁,垂首低眉。
美婦人的身份,她也已然猜到,是撫養謝宴禮長大的小姨徐婉竹。
她摸過謝宴禮的底。
只是她並不知,他的這個小姨在這裡的地位,竟是這般地高,謝宴禮對她頗為敬重,且有求必應。
她忍不住抬眸看向徐婉竹,此刻才能清晰地看清她的面容。
芙蓉如面柳如眉,秋水為神玉為骨,形容的便是她吧?
即便眼角處已然有了不容忽視的歲月沉澱,也依舊掩蓋不了她的美。
而且她眉宇間,和謝宴禮竟有幾分神似。
若不是查到的資料上顯示,謝宴禮的母親已故,她都要懷疑,這個女人就是謝宴禮的母親。
就在沈青驕想得出神之際,一件披風從她身後披了過來。
她一怔,回頭看到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嬤嬤,她微笑著將披風給沈青驕披好,“姑娘衣服都溼了,小心著涼。”
沈青驕朝她點了點頭,彎彎嘴角,“謝謝。”
嬤嬤也只是笑笑,便已經退到了美婦人的位置旁邊站好。
之後,整個宴會廳便開始陷入一片安靜之中,除了茶杯蓋摩擦著杯沿的聲音,便只剩下大家的呼吸聲了。
忽地,一個茶杯從上首掃落到地上,噼裡啪啦,茶杯碎了一地。
“跪下!”徐婉竹的聲音不算很大,但是卻是帶著慍怒的,也頗有幾分威嚴。
廳內一陣寂靜,沒人說話,也沒人跪下。
沈青驕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,雙腿便一軟,就跪在了地上。
應該是讓她跪的吧?
卻不想,她這一跪,眾人皆是一愣,包括謝宴禮在內。
站在徐婉竹身旁,剛剛給她披風的嬤嬤忙走過來,將沈青驕扶了起來。
“姑娘您這是做什麼?是嚇到了嗎?腿軟了?”
沈青驕更加懵了,幾個意思?不是讓她跪?
很快,美人便給出了答案。
只見她忙起身走過來,拉住沈青驕的手,將她人拉著走到上首的位置,而後將她按坐在她剛才坐的那個位置旁邊。
“我是讓那個不孝子跪,可不是讓你這麼個嬌滴滴的姑娘家跪。”美人對她開口,聲音是嬌嬌軟軟,好聽得緊,和剛才的聲音彷彿不是一個人。
她向來對美人沒有抵抗力,特別是美麗的女子更甚,所以,此刻她只是一臉無辜地看著眼前的美人,至於她話裡的內容,她聽得並不是很認真。
徐婉竹執著她的手,輕輕拍了拍,似在安撫她,然後轉頭看向謝宴禮。
剛才溫柔的眼神頓時變得鋒利。
“謝宴禮,你現在翅膀是硬了?我也管不了你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