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淮安手一揚,酒往窗外飛去。
酒是她從冰箱拿來的。
跌跌撞撞,身體朝向窗,被撈回。
雙雙跌在地板上。
“不是說不來打擾我嗎?”她衝著他喊。
“我也想。”他回喊。
“編那些事情讓沈珠圓那個傻妞聽得一愣一愣的事情,有意思嗎?”她問他。
無應答。
爬到羽淮安身上,眼睛直勾勾盯著他,往死裡——
“告訴我,編那些事情有意思嗎?”
還是無應答。
稍稍放柔聲線,叫了聲羽淮安,說羽淮安,沒有那個來敲門叫尼基塔的孩子對吧,尼基塔是你順口說出來的名字,對吧?
他瞅著她。
又,飛地男孩又露出了憂鬱的神情。
伸出手,輕撫著他的眉他的眼,說:“沒有尼基塔對吧?嗯?”
“嗯,沒有尼基塔。”
她就知道。
那個羽淮安說什麼就信什麼地是荔灣街的沈珠圓。
那麼——
“沈珠圓還是處對吧?我們壓根就沒有一起睡過。”
“嗯。”
很好很好。
“也沒有那場婚禮。”以她能想象得到的溫柔語氣,“回答我,告訴我‘是的,沒有那場婚禮。’”
“是的,沒有那場婚禮。”
好極了。
最後——
“諾亞只是諾亞,和我沒有任何關係,對吧?”
片刻。
沈珠圓如願以償,聽到來自於羽淮安的“嗯,諾亞只是諾亞,和你沒任何關係。”
“諾亞是你自己的孩子。”
“嗯,諾亞是我自己的孩子。”
沈珠圓大大撥出了一口氣。
精神一放鬆下來,整個身體就軟軟疊在羽淮安身上,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對羽淮安說,說她現在特別困。
“我得去睡覺,好好睡上一覺,明天回我住的地方去,這鬼地方我不會再來了。”
當羽淮安把她從地上抱起時,沈珠圓想,就這樣吧,就這樣吧。
明天一覺醒來後,她回到她的出租房去,很快,她就可以過回以前的生活,工作,存錢,存夠一百萬,在愛爾蘭海邊買一幢白色房子,等待媽媽醒來。
至於那叫諾亞的孩子,是羽淮安對沈珠圓的惡作劇。
羽淮安自己也說了。
諾亞是諾亞,和她沒任何關係。
在她的頭觸到枕頭時,有雙手輕輕撫上了她臉頰,那縷聲線於她耳畔喃喃自語喚“圓圓”說“圓圓,我又怎麼能抗拒得了這樣的你呢?”
不幸的是,次日沈珠圓發燒了,而且,燒得很厲害,一度沈珠圓都以為自己要死掉了。
抓住僅有的思維,她拉住身邊人的手,說羽淮安,要是我死掉的話你一定要幫我照顧我媽媽。
“閉嘴,沈珠圓。”羽淮安的聲音聽著脾氣很大。
“然後,然後幫我和我媽媽說對不起,說……說圓圓也不想,不想離開她。”
“沈珠圓,你給我閉嘴,馬上!”
好像,好像……還有事情來著,心裡還有事情來著,是特別特別重要的事情,沈珠圓用盡全力去想——
終於。
她把那件重要的事情想出來了。
對羽淮安說。
“也,也要好好照顧諾亞,羽淮安,你要照顧好諾亞,不要讓他生病,讓他快樂成長,最最重要地是,不要讓他孤獨。”
說完。
如塵埃落定般,緩緩閉上雙眼。
分明,她以前是叫過這個名字的。
諾亞。
分明。
沈珠圓很久很久以前是叫過這個名字的。
喃喃叫了聲“諾亞”沉沉睡去。
又一次,沈珠圓在極度尷尬的狀況中醒來。
她還是沒有死成。
細想這是她對羽淮安第二次說了臨終遺言。
看來,二十八歲的沈珠圓沒什麼長進。
好在羽淮安說了“發燒的人說點胡話很正常。”
這倒也是。
還有,她以為好幾個月過去其實也就過去了四十小時,家庭醫生早上才回去,現在的她正在恢復中。
羽淮安手貼在她額頭上。
本來沈珠圓是想避開的,無奈沒什麼力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