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低語,有魅惑的意味:“你的美貌就是天底下最蠱惑人心的符咒,你可以控制世上一切東西,包括所有男子的心。”
男兒的心?
她並未見過什麼男子,父親早亡,她年幼,連他的樣子都記不得了,只有祠堂中一張薄薄的畫像,高高掛起。每年祭祀,穆哥哥帶著她,跪在蒲團上,斂聲屏氣地磕頭,翻著眼皮用力望上去,一派王者風範,雙目深邃,面色陰鬱到有點模糊,風吹進祠堂裡,畫像晃了晃,還是輕飄飄的一個鬼。蘇穆是她的兄長,長兄如父,他的心裡念著她,憐著她,可穆哥哥的心是迷城,她只住在屬於她的院落裡,其他的地方,忽明忽暗,她進不去,穆哥哥也不許她進去。還有個辰星,石像似的,不苟言笑,他的心應該都在穆哥哥身上吧?倒也聽她的話,低眉順眼的,從不望向她,像是害怕著她。其他的侍從小廝,是沒有性別的,癟著嗓子點頭哈腰,長得彷彿也一模一樣了。
她細數著鸞傾殿中的男子,一派枯敗。
荊南依一步一回頭地來到窗邊,發現樓下林立的男子們都在仰頭看她。她躊躇回頭望了一眼飛塵,他向她鼓勵地微笑,她鼓足勇氣大聲道:“你們……你們都給我站好了。”
荊南依轉頭,飛塵坐在裡間,衝著她點了點頭,這一刻,他是她的啟蒙之師。
荊南依指了指樓下的男子們,淡淡一笑。
“把你們的常服都退了。”
眾男子驚然,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,手在衣服上盲目摸索,紛紛脫下自己的衣衫。
她往前近了一步,離那些“男兒的心”?
“彼此摑掌給我看。”
啪啪,一巴掌一巴掌,扇在彼此的麵皮上。
荊南依心裡一驚,她瞥見了美貌的權力,他們是她的裙下之臣,跟鸞傾殿內,沒有性別的小廝一個樣兒,全由著她做主。
荊南依拍手叫好。為他們,更為自己。
她是男兒疆土上的王。
“真好玩,打呀,打呀,使點勁,哈哈,真好玩……”荊南依蹦跳著回到飛塵的身邊。“真的可以控制那些笨蛋啊。”
她還是個未開化的孩子,權當這是個遊戲。
飛塵有點心疼她,如此這般的容貌,本可駕馭無數的男子,世界是男人的,世界便是她的,她竟擺設似的,浪費了。但他也知道,習得了一項本領,沒有人捨得荒廢掉放著不用。
飛塵語重心長告知,“我的小乖乖,記住,沒有男子不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,因為你是這世間,一顧傾城,再顧傾國的美人。”屬於她的真理。
荊南依驕傲地笑了笑,同她擁有的很多東西一樣,她以為理所應當。
荊南依若有所思地問:“你到底是誰?”
“無常塢的無常五子之一,飛塵,有機會的話我們還會再見面,”他掏出那個玩偶遞給荊南依,“這個送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