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鸞鳳再現(1 / 3)

荊南依帶著戰利品,偷偷逃回了鸞傾殿,據說,穆哥哥今日大醉,竟耽誤了讀書的時辰,在房間內昏睡,如有神助,她輕巧地繞過了蘇穆的房間,回閨房去了。

一屋子的侍女焦心等待,被她統統轟了出去,沒幾時便是自己十六歲的誕辰了,她走到銅鏡前,坐定了,第一次細細地望向鏡中人。

燭火熒熒,反射在銅鏡中,有種妖異的光芒。她扮鬼臉一般,輕挑眉眼,低頭淺笑,是個美人吧?她憨傻地笑了。

窗外,一輪大得怕人的圓月,月光漫進來,涼涼地爬上她的肌膚,她有點冷,淡然下去,再看向鏡中,驚鴻一瞥,不可方物。她第一次重新認識了自己,有點驚心。

月光照耀著她,薄衫輕掛在身上,沒來由的掉地了,懶得去撿拾,赤裸的後背上,忽地有暗紅色,小蟲般的活物,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下,蠕蠕流動,點墨似的聚成了一團——一束桃花緩緩成了形,盛開在肩頭。

飛塵自別了荊南依後回到自己所居的棺材鋪,從棺中取出一面鏡子,開啟之後用袖子仔細擦拭,口中唸唸有詞,那蒙塵灰暗的鏡面隨著咒語一點點變得清晰,映出了睡夢中的荊南依的影子。

夜半時分小布偶從她手中掙出,爬上她肩膀,撩開她身上的羽毛被。窗外一縷月光正好照在她肩上,一束桃花從她的肌膚緩緩淡入,盛開在肩頭,宛如胎記一般。

驚得他險些失手摔碎了鏡子。

桃花印!

鸞鳳之相……這麼多年過去了,鸞傾城又出了桃花印女子……

百年來,悠然河南北的蒼茫大地上,各大家族口耳相傳。“桃之夭夭,宜室宜家,灼灼其華,霍亂天下!”有桃花印的女人便是鸞鳳,得鸞鳳之女者,可成帝王之勢。這預言籠罩荊南世家的子孫,鐫刻在他們的骨血裡,是福祉,又像是個逃不脫的詛咒。

當年荊南夢鬼魅般的故事又掉轉方向,翻身轉回了。她定是個喊冤成怨的孤魂,死在那樣月明的夜裡,兜兜轉轉,不肯罷休,又在這樣的月色下,尋了自己的血脈,借屍還魂,活過來,活過來……

飛塵呆然而笑,老天開眼,讓他這個登徒子,先睹為快,看到這世人皆期待的,夢寐的,記恨的,卻可逆轉乾坤的女子,養眼沁心。

他忽而想起自己棺材鋪中,封在箱裡主人的寶貝——“羽毛靜白雪,美人落鳳舞。”

飛塵轉了主意,他要一個活物,玩弄於掌心,伴他一生,因為,她是天下第一美人,獨一份,再多的女兒麵皮也比她不上。

“我的小美人,我要讓你穿上這件羽霓裳,做我飛塵一人的小鳳凰。”

飛塵閃身,隱匿在夜色中。

趁著酒意,荊南蘇穆沉沉而睡,昏天黑地暗無天日,又夢見了姑姑。這一次倒古怪,沒有漫天烏鴉,家國、私恨、復興……繁夢閣鳥語花香,姑姑還在那裡,更衣沐浴,香氣撩人地陪他博弈棋局,回到了童真的年月裡。

清晨,他醉酒從床上坐起,頭疼欲裂。

辰星站在一側,等待少有失態的主子,除了這一次。“您醉得不省人事呢。”

“有失風儀。”蘇穆嘆了一聲,想起了禍首葉蘭。

瘦瘦小小的一隻,酒量倒是驚人,功夫也算上乘。

辰星不平,“屬下認為,那傢伙當不了盾牌。他的那一番忤逆言辭,實為大不敬,要不是您攔著,我真該教訓教訓他,怎能那般詬病君上。”

蘇穆回想葉蘭痛斥自己的模樣,眼神清朗,傲立不懼,如剛出巢振翅的小鷹。

他微微一笑,“我反而覺得,他直言不諱,率真可愛,頗有一番魏晉風骨。依依壽誕來表演,你去迎迎他們吧。”

一大早,葉蘭便晨起收拾傢伙事兒,樂器,把式,道具,戲服……統統裝進大箱子中,命手下人抬著。一行人跟著辰星浩浩湯湯,從城西的大雜院出來,奔向鸞傾殿。

一抬頭,藍牆素瓦,高屋深院,門庭照壁上描著一隻凌空的鳳凰鳥,荊南世家的印記。

眾人慌了神。

瘦猴癟猴二人面面相覷,癟猴結結巴巴地問,“老…老大,不對勁啊,這不是荊南世家的官邸嗎?難道,難道砸場子的那小子是荊南世家的人?”

瘦猴頓時怕了,憂心忡忡地附和:“那天,葉子爺好生把他訓斥了一番,萬一他在掌權人耳邊吹吹風,咱們的小命不保啊?”

葉蘭悵然地有點失望。那一場醉酒在頃刻醒過來,趁著酒意,他像是個夢中人,氣定神閒的眉宇,桀驁輕挑的嘴角,都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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