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西,拿個小娘們誘我來此處,不知何意?偷了主人的羽霓裳,無常塢是回不去了,哎,真是可憐。”
他扭扭妮妮摘下手帕,輕輕擦拭自憐的眼淚,一抬眼,將將瞥見眾男子圍繞的荊南依,——陽光下,粉面含春。飛塵兩眼冒光,一時間看呆了。
回過神來,急急地從懷中掏出個雲文緞袋,草草開了,紅綢白緞子地包裹了好幾層,寶貝似的一打草紙狀的物件攥在手裡,翻書樣地檢視,定睛望下去,竟是一張張女人的臉皮!
沒了血色,黃的黃,白的白,如冷掉的油湯上起膩的薄薄一層,細細地皺住了。眼睛還是眼睛,嘴巴還是嘴巴,只是黑洞洞地沒了身後物,透著股詭異妖豔。
飛塵翻閱著多年來收集的女兒面,他畢生的珍藏。他愛美,最愛女兒之美,花紅柳綠,鶯歌燕舞,齊齊熬不過時光,令人惋惜。他比女子們更恨,見不得美人遲暮,青絲變華髮,索性將她們最芳華的一刻攥在手裡。每一次,他剝下女子的臉皮,哭哭啼啼,像是比她們還要苦,惋惜光陰遺失……
飛塵拿著手中死去的美人臉,對比著遠處的荊南依。
醜,醜,還是醜!
一張張丟入了溝渠中。
“此種絕色女子,唯有天上有。想我飛塵一生,自以為閱女無數,今日方知,白白糟蹋了“登徒子”的惡名……”
飛塵怒火迎面,往酒樓處去了。
一隻流浪狗兒,吸著鼻子,叼走了水中的幾片美人面。
飛塵目不斜視地穿過人群,並不理會荊南依,多年的經驗,他深諳欲擒故縱的道理。只是擺動袖口,將一個小小的布偶抖落,掉在了地上。
荊南依望見地上的小布偶,剛要言語,小布偶竟蠕蠕一躍,如同有生命一般鑽到飛塵的袖子裡。
荊南依指向飛塵,驚呼,“啊啊啊——叫你呢!”她跳下桌子,饒有興趣地拽住了飛塵,“喂,醜八怪,你袖子裡面,什麼古怪之物?”
好奇的獵物墜入羅網!
飛塵抖了抖袖子,“小姐姐,我可是兩袖清風,空無一物啊。”
荊南依不依不饒,“我明明看見了,有個小東西鑽進你袖筒裡了,莫要唬我,快快拿出來。”她把小手攤在飛塵的面前,孩子氣地。
飛塵故作神秘四下相望,翹起蘭花指,點了點二樓的雅間。
荊南依俏皮地點點頭,一回臉,方才的一群男子也跟了來,翹首以待。“你們,你們跟著幹嘛?走開,走開。”她連下命令都成了嬌嗔,男人們心滿意足,站定了。
荊南依跟著飛塵上了二層雅間,關了門,伏在桌子上,等待著神魔一般的表演。
“你看著我幹嘛?快拿出來。”
飛塵望向荊南依,神色狂喜,害羞地用手絹捂住嘴,從袖子裡掏出方才的小布偶。
荊南依一把搶過去,捏了捏,那布偶一動不動,死在了手心裡。
“怎麼回事?方才,還活靈活現的,像是個活物?”她擺弄著小玩物,卻不知自己也是旁人手中的玩物。
飛塵緩緩靠近荊南依,將鼻子伸長似的探出去,深深吸氣,吮吸荊南依身上的氣味。
她對世界一無所知,連危險也當成了新鮮,毫無察覺。“喂,不管你是妖怪,還是神仙?快點使個法,給我觀覽一番。”
“小姐姐稍等。”飛塵牢牢盯著她,將手指伸進嘴裡,咬破了。
一滴飽脹的血湧出來,落在小布偶的胸口,畫了個咒。
小布偶猛然躍起,在桌子上摸爬滾打,跳到她的手心上。
荊南依歡呼,“動了,動了,真好玩!”
那布偶如飛塵的眼,跳到她的肩頭,順著衣襟劃過胸口,落在大腿上。鑑賞她錯落有致,渾然天成的身子。
“長這麼大,稀奇古怪的玩意見的許多,都沒有此物新奇!教教我,怎麼能控制它?”她虔誠地望向眼前的怪人,第一個鸞傾殿以外,令她快樂的人。
飛塵望著她,這一刻還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,還要把玩一陣,垂死掙扎,命懸一線,是獵物給獵手的莫大樂趣。
飛塵笑得諂媚:“小姐姐,你能控制比這更大的玩偶呀。還稀罕這種小把戲?”
荊南依一聽就嘟嘴,滿是不高興:“我哪有那般本事?你個醜八怪,莫要誑我!”
“飛塵怎忍心欺騙小姐姐,不妨一試。”
他招招手,荊南依靠近傾聽。
荊南依困惑地看他。
飛塵靠近她,在她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