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……”眾人笑噴了,連賈雲龍都忍俊不禁。
“我昨天下午和李主任專門去查了一下,果真如此,那糞池裡依舊黃湯寡水……”
“李隊長,你認為李大會說得對是不對?”梁修身夾兩下眼,看著他。
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詞?各位有所不知,我和他的恩怨始於他二嫂,他經常打罵他二嫂,我看不過眼,作為一隊隊長,我有權予以制止,自此和他結下樑子,他處處於我為敵,編造個舉報信,來舉報我,我的證人都在外頭,可以請他們進來嗎?”
“我看可以!”
“有請劉長根、賈福生!”李金亮叫了一嗓子。
一直在會議室外面溜達的二人,就放著四方步子進來。
“二位,我們都是家幫親鄰,我請二位有實據實說一下:你們前天有沒有喝酒?”
“有!”兩人齊聲。
“我再問你們一下:車上拉的棉籽餅到底是多少斤?不許撒謊!”李金亮象個法官。
“不知道,我們到那兒,李隊長已經安排好了,好象有九點鐘的樣子,一大堆,我們自己上的車!”劉長根在摳手,李宜忠前天是有些詭異,但又說不出什麼。
“棉籽餅是否才出來!”
“是!還冒著熱氣,到銑上還滋滋響。”
“賈大哥,我問你:李隊長給沒給你二十塊錢?”
“看來我發財囉,他自己都沒有二十塊錢,會給我二十?他傻呀?”賈福生笑笑。
“賈福生,你再想想!”李建玉心不甘。
“前天的事,我不會忘,喝酒是真,給錢沒有,如果給我了,不給長根,長根不能僕了他家貢桌?”他象狐狸一樣笑了,蠟黃的鬍子在抽動。
“看看,看看,虛虛實實,鬧了一場烏龍,李會出發點是好的,防微杜漸,有則改之,無則加勉,賈副書記,你不說點兒什麼?”
梁修身伸個懶腰,打個哈欠,太陽的斜光,從窗戶穿進來,照著賈雲龍那張波瀾不驚的臉,他不屑,“還是李會說吧,他掌握著鐵的證據!”
“我會查實,我不相信這信上說的都是假話,你們聽聽,連他喝醉了從棉籽餅車上掉下來,這不會是我誣陷的吧?”
“李隊長,你倒是說說摔得怎麼樣?”有人在調侃。
鬨堂大笑。
會議在具有諷刺的意味中,結束了。
李宜忠騎著他的破舊腳踏車,出了大隊部院子,那勝利者的歌聲在迴盪,象野驢在呻喚:“解放區的是明朗的天,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……”經過這次唇槍舌劍的肉搏,李宜忠更加肆無忌憚,象瘋狗一樣繼續著他的人生。
曹真寶許多天之後,不自在油然而生,怎麼啦?梁修身是脾氣大還是故意放涼他?這算是欲擒故縱嗎?心生涼意,酈至年恰在這時前來辭行,風流倜儻的外表下,有顆脆弱的心,他喜歡古淑華,但他的表達方式出了問題,弄得所有人不愉快,酒是好東西,它淋漓盡致展現人的本性,但因為率真,戳穿了人與人之間的屏障,距離產生的美,裸露了,它無情且無意,古淑華一時無法面對他和女兒古鈴,那個謎,象井一樣深,人的慾望就是這樣,越不知道越想知道:我從何處來?意欲何往?
“哎呀,酈先生,你是個大忙人,走洲過縣,忙得四腳朝天,還記掛我這個閒人幹嗎?能走就走嗎?”
“那不能夠!我和曹家淵源深厚,且先生學富五車,通透人生,我怎能不辭而別?這是東北的一棵老人參,我決定把它送給先生,祝先生福如東海!”酈至年從隨行的包袱裡拿出人參。
“哎呀,酈先生,你太客氣了,曹某一介閒雲野鶴,何德何能讓酈先生記掛?恐受之有愧呀,先生您……”曹真寶手扎煞著,幹搓著。
“拿著吧?”
“先生是有事相托呀?說吧,是古淑華的事吧?先生雖草莽一回,道破的卻是實情,在女兒面前原形畢露,十分之尷尬,恐一時難以原諒先生,你之心情,我可痛解,時間是良藥,她會想明白的,不要放在心上,這次沒和先生仗劍走天涯,你是失落的,咱就溫水煮青蛙,須拿捏火候,不因一次治氣,就輕言放棄,先生之痴,今人少見,我會存於心上,祝先生一路順風!”曹真寶接了東西,隨手一放,一抱拳搖晃著。
酈至年大步流星穿過東跨院,準備著出門,他已經在後院和曹真善話別過,那悠長的驢車隊迎著太陽出發,他乘坐的馬車依然等在大門外,這是早飯後難得輕閒時光。
“酈先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