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過去怎麼都不覺得,認為一切應該的,看來不能夠呀,就算你有天恩朝人,這恩也他媽早還完了,再這麼馬蹄靴子倒著穿,那叫不識抬舉,他誠慌誠恐這麼想,汗珠就叭嗒叭嗒掉下來,心就虛虛哆嗦,發顫,像風中之竹,不行嘞,必須要去三木,很多事都是道聽途說,必須要踏上那片土地上去,不然心就撬著,落不到實處,夕陽加重了去心似箭。
腳踏車不會騎,兩地沒有直通車,彎彎繞跌落,看那時,太陽敏感且脆弱弱,也就一頓飯時間,他等不迭,於是,還和二十年前一樣:套上馬車,臨出門去,家裡沒人,也不和人講,就趕上車,去了三木公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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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界天時擦黑,到處找不到人的李建軍,急得一頭霧水,找來李建闊,在電話並不普及的年代,一群人像瘋子似到處亂撞,胡豔萍和孩子回到家,弄了飯,餓得如同陀螺亂轉,還不敢吃,嫁給有能力的男人,就得跟著他的節奏走,太快了,你沒城府,太慢了,你笨,跟不上節奏,一直折騰到九點多鐘,還是手下一個人提醒,才想起來:老頭有可能訪友去了,必是三木公社,兩個老李頭的友誼,一直到一方死去,另一方仍然不肯忘記,一天能走,每年至少一次去墳地上探望,這種友誼牢不可破,死了不休,讓人歎為觀止。
時間跌進黑暗裡,兩個老李頭,在我家裡推杯換盞,小油燈下一直把酒喝到深夜,倆老頭像倆個老小孩,一個不服一個,二斤地瓜燒喝得瓶見底,都現微醉之態,喝的是花生米,幹辣椒皮和鹹菜,還有幾個煮熟的鹹鴨蛋,當時,這是我家最好東西,從春淹到夏,從夏又到了秋,延至冬,四季轉換,捱了年,又走到春裡,一直淹在小口罈子裡,與一堆鹽土為武,且不枯不爛,在這方面,我媽有技術。
“有能再喝二斤,你以為我怕你?喝酒你不行,搞個什麼事,你比我強,蘭香,蘭香,再上酒!”我老爹真是酒司,那叫一個不含糊,我媽坐在板凳上打盹,人家正常酒意綿綿。
半天我媽才醒,揉揉眼,打著哈欠,“什麼時候了?我都睡一覺了。”可不是,誰家雞都叫頭遍了。
“李老二,說誰不行呢,二斤就二斤!”這還不吃鋼了,“你去我家喝這麼些年酒,二斤怎能夠?我得把它找補回來!我本來是捎帶腳來看看小黑子,可惜他不在,上中學去了!”
“真上呀?”我媽吃驚。
“不含糊!林蘭香,任何可以不給我酒喝,你得給,你這婚事沒我能成?當中無人事不成,你說那姓何的人眼該不該摳?他說你不生長,這屎盆子扣你頭上,我咋這麼不愛聽呢?自己不行還說地裡不長莊稼,他命裡沒人種子,硬說地不行,那人我見過,清黃寡瘦,身上無肉,這會兒還死沒死,不是我咒他喲,小黑子、桂蓮子、小安子,這些都是什麼?上酒,我還不信了,這一跤,我能輸給你?林蘭香明天無論如何,你要帶我去見小黑子,不然----”說著說著,他落淚了,並拍拍胸口,“我這兒過不去呀,建木?就?點兒,一娘生九等,個個不相同,李建木生時,出過多少么蛾子?那時楊思懷跟瘋了似,非說那他是那誰託生的,老弟記得!是誰!”他扳過李精妙肩頭,“叫啥來著的?”揚臉向上看。
:()曾經青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