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言兩語弄得支離破碎。
&esp;&esp;原來比不被理解更讓人委屈的，是其實有人懂他。
&esp;&esp;姜洄看著微微泛紅的眼眶，心疼的感覺蔓延開來，她忍不住直起跪坐的身子，仰起頭親了親他溼潤的眼角。
&esp;&esp;祁桓閉上眼，屏住了呼吸，感受著溫軟的感覺擦過眼角與眉心，熨燙著顫抖的心。
&esp;&esp;“你說過，要我走自己的路，立自己的道，幫我找回完整的自己。”姜洄的聲音輕柔地落在他耳畔，“我也想幫你。”
&esp;&esp;祁桓收緊了抱著她的手，沉默片刻，啞聲說道：“我帶你去看，我走過的路。”
&esp;&esp;雪雲駒如一陣白色的風穿過密林與曠野，馬背上一紅一黑兩個身影近乎交疊。祁桓用黑色的外袍為懷中的少女擋去迎面而來的烈風，收緊了雙臂將她圈在胸前。
&esp;&esp;即便知道她的騎術不遜色於任何男子，但他仍是這樣抱著她，患得患失，像攥著捨不得醒來的夢。
&esp;&esp;雪雲駒飛馳許久，來到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山腳下。
&esp;&esp;“豐沮玉門？”姜洄仰頭看著，驚訝地問道，“我們為何來這裡？”
&esp;&esp;祁桓下了馬，向她伸出手，她自然而然地將小手搭在他的掌心，輕輕從高處躍落。
&esp;&esp;“三年前，帝燁壽辰之日，夜宴臺發生妖襲，自那以後，這裡便被封禁了，無人再來過此處。”祁桓握著她的手，帶著她一路向山上走去。
&esp;&esp;“三年前……”姜洄眼神閃爍了一下，“我沒有參加這場宴席，不過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你在宴席上救了陛下，被委以重任，入鑑妖司調查妖襲一案。”
&esp;&esp;這幾日她翻閱了無數卷宗，拼湊出了缺失了三年的記憶。
&esp;&esp;兩人來到了山腳，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用漢白玉雕砌而成的平臺，月光照耀其上，顯得聖潔而恢弘。連線著平臺的，是數不清的長階，一路向上，盈盈有光，如星河落於人間。
&esp;&esp;“這是登仙階。”姜洄想起之前看過的關於豐沮玉門和開明神宮的描述，“我們要上開明神宮嗎？”
&esp;&esp;“是，但是，不是從這裡上。”祁桓收回了看向登仙階的目光，他淡淡一笑，“我的路，不在這裡。”
&esp;&esp;姜洄不解問道：“上開明神宮，還有第二條路嗎？”
&esp;&esp;她是貴族，自然不需要了解奴隸們走的道，竹簡上也不會記載這些對他們來說沒用的東西。
&esp;&esp;祁桓沒有回答，他拉著她的手離開了登仙階，朝著後山方向而去。
&esp;&esp;這裡已經許久無人踏足，原本的小道被長出的枝丫掩住了，祁桓抬手一樣，銳利的靈氣破開了攔路的荊棘，露出了當年的羊腸小路。
&esp;&esp;這裡昏暗無比，濃密的綠蔭把月光也遮蔽了大半，姜洄好不容易才適應了昏暗的光線，但這條路崎嶇而泥濘，她稍一不慎便踩空。
&esp;&esp;好在祁桓適時拉住了她，她才不至於跌落進汙泥裡。
&esp;&esp;“來，我揹著你。”祁桓在她面前屈膝說道。
&esp;&esp;“你受了傷。”姜洄搖頭拒絕。
&esp;&esp;“一點小傷，不礙事的。”祁桓輕笑了一聲，“聽我的話，好嗎？”
&esp;&esp;他的聲音低低的，像在姜洄心絃上捻了一下，餘音未絕，顫至全身。她心跳快了三分，遲疑著，還是俯身趴在了他背上，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。
&esp;&esp;祁桓的後背和胸膛一樣，寬闊而堅實，總是給她一種心安落定的踏實感。她枕著祁桓的肩，聽到林中遠遠傳來不知什麼鳥獸的低聲嗚咽，悽切哀婉，如泣如訴。
&esp;&esp;姜洄的餘光裡閃過灰白色的影子，她抬眼望去，便在林中看到了一些古怪的影子。藉著淡薄的月光，她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。
&esp;&esp;“那裡有屍骸！”姜洄訝然顫聲道。
&esp;&esp;祁桓卻並不吃驚，似乎早已知曉。
&esp;&esp;“那是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