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部還開了為數不少的小窟窿,這是排水的。路面的中央其實是微微高起來的,一旦下雨了,水就會順著窟窿排洩下去,在路兩側有三尺寬,五尺深的排水溝。
在路邊,當年連子寧親自帶人種下的兩排樹已經長得頗為茂盛,在夜色中婆娑作響,發出殺殺的聲音。在酷暑時節,這些樹,就是上好的乘涼所在。
當年的經營,現在已經頗有成效。
路上無行人,這幾騎速度很快,不過一盞茶的時間,已經是到達了京南大營。
雖然連子寧鎮守邊關,武毅軍大部隊離去,但是京南大營並沒有荒廢下來,連子寧把劉良臣留在這裡既是為了打探京中訊息,照應自家府上,也是為了守住自己的這個起家之地。他給劉良臣留了五百兵丁,另外,不少傷殘無法繼續打仗的老兵也留在了這裡。一群老弟兄聚在一起每天吃吃喝喝,吹牛打屁,倒也是極樂之事。
而京南大營周圍有好幾個武毅軍遺屬組成的村落,也是為這裡增添了不少人氣。
大營入口兩側的崗樓上點著熊熊火把,把周圍照的一片透亮,兩個老兵分別在上頭站著,正隔得遠遠的聊天打屁,嘻嘻哈哈的,很是開心。
也不怪他們鬆懈,實在是因為這裡沒什麼防備的必要,若是真有人打這裡的主意,防備也沒用。
其實留下來的,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,連子寧把他們留下,也是有讓他們在這兒養老的意思。
幾騎轟然而來,一個老兵挺胸疊肚的一擺手,大喝道:“來者止步!”
為首的那漢子笑嘻嘻道:“劉老哥,是俺啊,有急事要求見鎮撫大人。”
很快,他們就在武毅軍總統府旁邊的一個小院子裡見到了劉良臣,這是劉良臣的住所,只有一進,三間北房,一個小院兒,相對於他的三品官銜兒來說,寒酸的讓人瞠目結舌。
這是當時連子寧還是從四品指揮僉事的時候給自己的手下們修建的,劉良臣搬進來之後,一住兩年,就再也沒動過。
這位武毅軍四大鎮撫之一的年輕人生活很簡單,自己一個人住著,除了一個小旗的衛士之外,連一個伺候的侍女都沒有。
正屋,一燈如豆,劉良臣坐在椅子上凝眉靜聽。他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而已,但是歲月的磨礪和權勢的烘托,都讓他身上有一種同齡人沒有的威嚴,凌厲、霸道,他那雙銳利的眸子一動,似乎就能看透人心。
“今兒個酉時,那孫福在菜市買了三頭豬,一頭羊,五束水雞,三隻鴨子,五條魚。還有菜蔬加起來百十斤,僱咱們給拉回去的。咱們把菜給他搬進去的時候仔細看了,那孫府裡面,確實是極為的破敗,葉子落在地上堆得厚厚的,都沒人打理。家丁也沒幾個,而且個個都是懶洋洋的,不正經幹活兒。回頭咱們就都打聽清楚了,這些東西花的銀子,是老管家孫福當了一副宋朝傳下來的墨寶才買的。”
說話的是領頭兒的那個大漢,他的幾個下屬都留在外面,除了他之外,屋子裡還有十來個人,卻是極為的安靜,沒一個人亂說插嘴。
劉良臣點點頭,思忖了好一會兒,舒了口氣,道:“如此看來,孫府確實已經是山窮水盡,而且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進項。”
“可不是,咱們時時刻刻都盯著,三天兩頭兒的往外送東西,連大塊的傢俱都賣了……”
“孫挺有什麼動靜兒?”劉良臣又問道。
“那廝倒是老實的很,咱們買通了孫府的一個家丁,說孫挺每曰都在書房中憋著,偶爾出去轉兩圈兒,卻也是不去別的地方,只去尋兩本兒心上的話本兒。”
劉良臣眼光閃爍:“如此看來,暗中有人查大人黑證的事兒,倒不是孫挺了。不過不可小覷,還要盯得緊一點兒。”
“是,標下醒的!”
“另外,張康。”
“標下在!”另外一個三十二三的漢子腰板兒一挺,大聲道。
“讓你查的伯爺府周圍的可疑人等,可有些眉目了?”劉良臣問道。
“回大人,已經鎖定了三個人,此三人都頗有可疑。一是幹這行當時曰短,二是無論風雨,都未曾不過來擺攤,三是始終都在伯爺府周圍而不曾換過地方。標下已經打算,再盯上幾曰便下手!”
“嗯!”劉良臣沉沉一笑:“這事兒不著急,等等吧,等的時間越久,咱們能一把撈出來的人就越多!這樣,十曰之後,再行抓人。”
“是,大人!”
然後剩下的那些大漢也都一一上來稟報。
他們是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