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國慶,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。
男人默了兩秒忽然起身,顏桑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。
季硯沉動作一頓,輕嘲笑道:“久別重逢敘敘舊而已,顏桑,你在害怕什麼?”
顏桑知道自己並不是害怕,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肢體語言。
從見到眼前人那一刻起,他的狀態就不太對。
季硯沉緩步逼近,語調聽不出喜怒:“還是說闊別八年,你覺得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?”
男人嗓音低沉,說出的話卻刺耳
細細密密的痛從四肢百骸中傳來,顏桑卻說不上是哪裡不舒服。
他被季硯沉一步一步逼到角落,後腰抵住島臺。
男人身上的冷香鋪天蓋地襲來,顏桑想躲,卻被抓住手臂。
頭頂的中央空調送出暖風,困住他的男人眼裡卻沒半分溫度:
“顏桑,很好玩嗎?”
“既然走了,又何必回來?”
顏桑渾身一僵。
不等他發出聲音,男人已經鬆了手。
季硯沉看他的眸光很沉:“顏桑,你跑我追的戲碼,沒人能陪你演一輩子。”
丟下這句話後,季硯沉轉身出了門。
“咔噠”一聲,門被關上。
顏桑站在原地沒動,他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風浪嘶吼的黑色漩渦,連呼吸都一寸寸消失。
世界扭曲旋轉,他要溺斃其中。
…
“叮咚、叮咚——”
顏桑從漩渦中掙扎爬出,恍惚片刻才去開門。
門外站著的是季硯沉那位助理。
覃卓是來給顏桑送藥的:“顏先生,你撞到欄杆的手臂需要處理,我給你買了點活血化瘀的藥。”
顏桑沒想到覃卓還記得這個,連他自己都忘了:“謝謝,實在太麻煩你了。”
覃卓笑笑表示沒事:“我還有事,就先走了,顏先生你好好休息。”
沒拆封的藥膏和涼透的咖啡一起放在茶几上,顏桑躺在沙發上緩緩閉上眼。
今晚之後,應該就再也見不著了。
可惜沒能多說幾句話……要是自己狀態再好一些就好了。
***
夜色如墨,天空飄起了細小雪花。
雪霧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指間夾著一抹猩紅,倚著漆黑車身,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,連肩頭落了幾粒雪星都沒注意。
“季總。”覃卓快步走過去,撐開司機遞來的黑傘:
“藥已經送上去。”
季總已經很久沒抽過煙了。
空氣中縈繞的淡淡煙味證明這不是第一支。
種種反常,讓覃卓不得不重新衡量顏桑這個人。
難道兩人以前真的認識?
想到這裡,覃卓想說些關於的顏桑的事,然而季硯沉抬眸掃了酒店一眼,不鹹不淡的“嗯”了聲後,隨後轉身上了車。
覃卓:“……”
上司愈發難琢磨了。
他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,季總不近美色的人設不崩——
長得跟天仙似的顏桑投懷送抱,季總也不為所動。
“季總。”覃卓坐在副駕駛彙報:“去廣市的機票lillian改簽到今晚十一點四十,我們——”
季硯沉出聲打斷:“不去廣市,迴天鵝湖。”
司機捕捉關鍵詞,把車往天鵝湖開。
覃卓愣了一秒:“那衛總那邊……?”
季硯沉摘掉眼鏡揉了揉眉心:“讓陸洺去。”
陸洺是季硯沉大學導師的兒子,他的直系師兄。
也是公司的唯一合夥人。
覃卓:……陸總這時候好像還在海上飄著。
季硯沉看懂了覃卓的眼神:“讓他回來。”
不止廣市,最近一段時間需要出差的工作,季硯沉都推給了陸洺。
覃卓不敢有異議,趕緊給陸總的秘書發訊息。
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後,他眼睛往後一瞟,嗯?這不是顏先生的圍巾嗎?
色調冰冷的車座上,放著一條疊得整齊的米白色圍巾,看著軟糯又保暖。
不是顏桑的又是誰的?
車還沒開多遠,現在掉頭把東西給顏桑送回去也不麻煩。
可季硯沉看起來並沒有這個打算。
覃卓不信季總沒看見後座上多出的東西,於是識趣的當沒看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