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恐怖,眼白處嵌著細小的血絲,精神衰弱讓她很難好好睡上一覺。
“我看新聞了,”她道,“華君潤,成了亞緹絲影帝。”
好臭……
季堯垂眸,避開了女人充滿血絲的巨大眼球。
屋子裡的薔薇味發了黴,臭得他反胃頭疼。
他好想嗅那股清雅的蘭草香氣。
季葶死死盯著季堯,沒有等到他的回答,就見少年臉上那對漂亮的圓眼蒙上了水汽,變得霧靄渙散,失去了聚焦的能力。
他的呼吸吃力起來,臉色趨於和母親一樣的蒼白。
季葶恨得踹了他一腳。
蠢貨!
蠢貨、蠢貨!吸乾了她的血肉青春,卻連一點她的手段都學不到的賤貨!
二十歲、二十歲!
這沒用的公狗!
要是她二十歲、要是她沒有生過孩子,哪裡用得著他去勾引邱蕪瀾!這宅子裡的年輕少爺們總能被她拿下一個!
季堯低頭站在原地,兩鬢溢位冷汗,他抱著頭微微痙攣,季葶根本不在乎他的異樣,她捂著胸口,心悸得發慌。
女人像是脫水的魚,大口大口地吸氣。
她熬了沒有幾分鐘,猛地起身,跌跌撞撞地奔去床邊,蒼白削瘦的手抓起精油瓶,哆哆嗦嗦地往香薰裡擠。
指甲一顫,整罐薔薇精油都倒了下去。
“哈……”
濃到刺鼻的薔薇香徑直撲到季葶臉上,她雙手撐在桌沿,兩側微卷的長髮垂下,將慘白的臉頰遮在陰影內,亦將嫋嫋飄出的薔薇香氣聚攏在面前。
眼球被燻得刺痛,她嗆得劇烈咳嗽,一邊咳一邊張嘴大口吞食著薔薇濃香。
雨勢愈大,隱約有了雷光。
門外響起女傭的聲音:“去把那邊的窗戶關緊,別讓雨吹到夫人的畫像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