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車!停車!”他使勁拍著車廂板,一車人驚愕。
“他怎麼啦?”有人驚愕,叫停了司機。
司機下來,“幹什麼?誰叫喚?”
“我!我!司機師傅!對不起喲,耽誤你一會兒,我東西落那兒了,我去拿一下。”他滿臉陪笑,心裡卻罵開了:狗仗人勢的東西!等老子也有錢之後……下文如同脫尾巴的蛆,噁心人那一部分,還藏在心縫裡。他爬下去,跑過去,把牆跟的淤泥拿了回來,別人一臉詫異,“接著,勝利!”這才又撅著屁股爬上去,大叫一聲,“師傅,能走了!”
,!
“你呀!純粹瞎耽誤功夫!”司機扒在車梆子上,用手點點他,“那不是金子,是淤泥!”
“能變成金子!”他笑笑,大聲疾呼: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?然後從李勝利手中接過去。車子一直如晃香油一樣,把一車人晃到站點。
車子一停,紛紛伸腰捶腿,打哈欠站起來,他讓李勝利先替他拿著,自己先爬下車,然後,讓李勝利把淤泥扔給他。
“你中斜啦?”有人撇撇嘴看著他。
“你才中斜了!你媽中斜了!你們全家都中斜了!沒有用,我能拾他?不懂就不要瞎說,給人添堵,人家懟你,你也不爽是不是?”他搖搖晃晃走了。
“這咋還說不得了,明明……”
李勝利扒在車箱上,擺擺手。
是夜,夜末央,一覺睡得沉淪,再醒,尿急,李勝利則如貓似狗蜷縮著,睡得如此瓷實,張志彬沒有拉燈,去了廁所,回來,用小刀刻一小塊方正淤泥,走到房東門前,果見鑰匙還掛那兒,他拿出淤泥,把鑰匙使勁按在淤泥裡,直到完全隱沒,用衣服反覆擦了幾遍鑰匙,才小心翼翼裝好那塊方方正正淤泥,這才又睡去。
天亮時,李勝利一起來,不見了張志彬,以為這傢伙拉累屎去了,便起來穿衣服,準備洗臉,這時張志彬從外面拿來了早點,“你起得好早呀,我還以為你……”李勝利揉揉忪忪睡眼,“這狗日活真累人!歇了他媽一夜還歇不過來!”
“錢難掙,屎難吃,再熬一熬,我們再找別的!”張志彬大口吃起來。
“哪有那麼容易,即使找到了,也是他媽下踹活,輕鬆全他媽讓城裡幹了,怪不得一個個小白臉,衣服穿得又幹淨又整齊,原來幹活不淌汗!”
“瓦西里說:麵包會有的,乳酪會有的,一切都會有的!”
“畫大餅!那得到猴年還是馬月?我能不能等到?”
“能!”
“光說得輕鬆沒有用!我這輩子是看不見了,留給我兒子吧?長鞭哎那個一呀子甩哎……”李勝利最後唱出了一腔苦澀。
李紅旗從賈令林家出來,那是個大中午,再次生完兒子的劉綵鳳,豐滿的胸極度膨脹,宣洩著的青春之潮,讓李紅旗欲罷不能,婦人雖老點兒,三十多歲,那勁道槓槓的,絕對,比起嵇秀鈴來,絲毫不差,有過之而不及,他勝利了,計劃生育雖飽含著血腥,卻透露出值得玩味的機遇,整個事件,他除了落了一千塊錢外,最大的收穫,就是收劉綵鳳,這女人半推還半就,最後自己不能自持,她和賈令林造的小人,大約是餓了,在那兒扎煞啼哭,劉綵鳳看一眼,就催他快,這哪是快的事?直到二十分鐘後,飆了,才如死魚仰在那兒,劉氏急得火烤一樣,去穿衣服,才抱起孩子,去奶孩子,孩子一頭是汗,哭成蝦公,心就生疼起來,“你趕快起來,穿衣服給我死走,回頭再來了!”後怕之火,就點在屁股上。
走在陽光裡的李紅旗,幸福得想唱,雖四六不著調,還是哼哼出來:
天不颳風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陽
妹不開口妹不說話妹是怎樣想?
……
意氣是那樣風發,腳步是那樣矯健,世界舍我取誰?誰還敢小瞧了我這一隊之長?哼哼!幸福是可以代傳,不幸也是一樣,我和李子北,誰活得更加瀟灑?我是一面紅旗,在賈家溝這片土地上,我獵獵作響!老子英雄兒好漢!老子孬蛋兒要飯,曾經賈家溝第一聰明人李子北,已經走進了災難的死衚衕,你們就在那裡,與困難為伍,慢慢攀爬吧!清風請襲來,我要高高飄揚!:要想紅旗飄萬代,重在教育下一代!我這紅旗呀!……他雙手扎煞著,像兩隻橫行霸道的螃蟹!不行!我要生兒子,必須生兒子,一個丫頭片子,怎麼能扛起紅旗呢?這他媽計劃生育正在如火如荼的時刻,他怎麼能執法犯法呢?這隊長不想幹啦?不行,這是權把子,沒有這個,劉綵鳳之流的,能俯首貼耳?但不生兒子會是個遺憾,從那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