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拚青春,拚學業,這許多無奈,他獨享,石桂梅回來經常是深更半夜,甚至是天亮,或許更長,到家裡也就是睡覺,時差不一樣似,老是不能相撞相擁,疏離感、陌生感成倍增長,每個人都有理由,只有他靜等天幕降臨,音樂?什麼音樂響起,那是什麼歌?咋下子跌進心裡,他開啟窗戶,側著耳,終於聽到詞,誰唱的?一下子掉在心坎,滑進心縫裡,僅是那曲調,就讓他站起來,手拍窗欞,這是首什麼歌?咋就……他象熱鍋上的螞蟻,急於想要知道更多這歌,可惜只一會兒就戛然而止。
直到有一天周子燦給他哼唱,他差不多瘋了,抓住周子燦的胳膊搖撼,“你快告訴我,這首歌叫什麼名字?”,嚇了周子燦大驚!“你要幹什麼?”“你剛才哼唱的歌名!”“甄妮的《再度孤獨》!”“謝謝你!”他找到筆,立刻飛龍走蛇寫下,現在的遺憾,將來誘補,那個小小的機會,缺憾補下的那一刻,他竟丟筆抱住周子燦,“咭!咭咭!”狂吻,周子燦不是癱,而是暈,這其實與愛無關,這小雞啄米的狂吻,只是缺憾得補,但周子燦事後以為:這是愛的傾倒,所以在李建彬最迷惘時,她奉獻了自己,這是誤會的愛。
尤其是那呢喃不清,語無倫次的說道,“……你讓我找得好苦啊!我謝謝你!你讓我狂,你令我醉!你能完整給我唱一遍嗎?……”究竟那個“你”,哪個指歌,那個指人?還有那手足無措的樣子,近乎瘋癲的動作和表述,不曾遭遇,不曾感受,還是白紙的周子燦,被這淬火般滾滾鋼水,驚豔到,色之美,紅到發黑,亮到瞎眼,熱到窒息,感知到虛脫,這除了愛,還有別的解釋嗎?那種蒼白無力的解釋,如何安撫心蕩神搖的心?淬火燙傷,傷痕之美,坑坑窪窪的醜陋,足以展示至死,致敬愛,致敬欲死欲仙的感受,沒有這潑皮無賴的愛,哪來人生的留戀?傾倒吧,如滾滾紅塵,享受吧,人間摯愛。
李建彬用熱情俘虜了周子燦,用強盜的邏輯,想當然,他老道兇猛,周子燦顫慄如羔羊,她體會著什麼叫: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!壓抑太久,決堤為患,釋放的形態,必為噴灌。
石桂梅一直想當然,李建彬就是自己的,歲月可以更替,正在衰老的夫妻關係會永恆,隨著年齡的增長,慾望正在退化,且孩子正在長大,夫妻間那點破事,變得越來越不重要,且兩個是自由戀愛,從同一個地方出來,就算生出賊心,也長不出賊膽,等熬過這段艱難歲月,再補償對方,石桂梅想到了退休之後,就一切如常,然而,就是在她如願學成,並且拿下醫生證書,春風正得時,割過李宜忠,在李宜忠運回老家時,突生變故,李建彬向她坦白一切,她才知道:她的暫時放置,給別人提供了乘虛而入的機會,她懊喪,她痛苦,又一切於事無補,痛苦一段日子,決定放他一馬,且主動說服連同蔣靈芝在內的仨孩子,她延持退休,被返聘,最後走上孤家寡人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