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光是可以伸出來更可以折回去的,1984年的冬天,李建彬遺憾那戛然的音樂,他一直等待再次回放,可能人家有事,一直到天黑以後,只得退回沙發,枯坐到夜的來臨。石桂梅曾經是他最愛,苦難歲月,力不能支時,他無端愛上了石桂梅,沒有石桂梅,那苦哈哈歲月,他能不能堅持到頭,天曉得,還記得那個寒冷的冬天,他把石約在莊子前楊樹林裡,自己卻跑去生產隊開會,中途開溜,象賊一樣,奔跑過曾經的山芋地,跟石桂梅表白,當時石嚇得落荒而逃,當時,他以為完了,沮喪得想自殺,峰迴路轉時,他激動象陀螺一樣旋轉,“我太幸福了!老天爺謝謝您,我給你老人家磕頭了!我李建彬發誓:對石桂梅不離不棄,如若違反,必遭天譴!”,如果沒有石桂梅,他活不到今天,還記得在此之前,和李建木一起去河工,他們睡在拖拉機上的乾草堆裡,絕望得想自殺,因為昨晚表白,石桂梅逃了,他相信:石桂梅是他一生所愛!如果得不到,他將去死,後來如願以償,現如今愛的初心落哪兒了?還找不找得到?女人是活水,洗淨了男人的心,帶著汙垢流走了。
冬天是個適合等待且閒散的季節,北方有雪,南方淋雨,鍾吾在版圖上,屬於南北分界線稍北,有雪也有雨,同為冬季,鍾吾體會著南北方的差別,一扒河在農村,那叫一個美美達,在經濟尚未發達之際,冬天的冷和閒,讓那些手中有糧的農民,委實舒服得想唱,媽媽的,老子這個冬季可以伸長腿睡大覺了,敲了那麼多年的鐘,不敲了,隊長改了稱呼成了他媽組長,到底是升了還是降了,隊長也在家當了縮頭烏龜,各家事,自己清,組長突然象狗日,沒人再尿他了,僅憑這一點:賈家溝就得佩服李宜忠,人家眼光那叫獨到,不僅隊長不幹,還要嘲諷好容易攀爬到書記位子,有恩人之稱的賈雲龍,拜拜了你,老子不在農村呆了,咱也在城裡那麼著,換個地方活人,不好嗎?你想想,那能不美?豆漿油條招牌餅,且把一日兩餐,正式改為三餐,哼哼,用過去一句時髦話說:這叫跑步進入共產主義。
李宏髮結婚,雖花了不少錢,李宜忠並不後悔,他知道鍋礦山北村,遲早會劃定為城,提前為兒子修定了人生,李宏發呀李宏發,哪裡知道他老子的雄心壯志?哪能感知李宜忠的雄才大略?草人扶不上牆,王慧雲雖不能表達,不善以筆表達,但那是一副梯子,可以依靠她爬上城頭,假以時日,僅拆遷一樣,就讓人眼紅到眼珠可以掉地上,2019年,我家拆了70多萬,以為幸,而同為拆遷,鍋礦山北村,老房每一平達9500元,而我們這兒所有都算上才70多萬,僅達3700元\/平方,巨大的地區差,讓鍋礦北村人,一家一下子擁多套住房,數錢數到手軟,而李宏發在老家,只有一個人,拆了20多萬,他卻哭得一塌糊塗,沒有比較,就沒傷害,現在鍋礦山北村是市政府所在地,想想吧,鍾吾縣在1996年撤縣建二級市,就這十多年,倘若李宏發立足平凡,耐守所得,他不是在城裡也會擁有幾套房,他也不至於混成現在孤家寡人,所以當拆遷支票到他手上,他會哭得稀哩嘩啦,那時他已經癱了,坐在自搖椅上,往事哪堪回首?
豆腐房炊煙裊裊,那噴香的豆腐味,瀰漫在周邊,那是怎樣一種溫馨,李宜忠在傍晚,夕陽掉地上之前,坐在豆腐房裡,喝著鍾吾大麴,他不再喝不起,而是天天喝,不再為1·25元\/瓶而折腰,那是小錢,今非昔比,太陽差一步,掉地上,一想到可以去王紅那裡,他心花開始怒放,牛芳芳遠在鄉下,成了一種擺設,一種身份象徵,這二年,不知怎地,眼睛看人就斜得厲害,塌了,曾經的隆起已經塌陷,不得不說:過份生育還是有殺傷力的,牛芳芳老如草,靜默地活著,經常是不聲不響,李紅霞出嫁以後,家裡還有娘倆個,李紅軍是打抽刀,一個週迴來一次,最小的娃高度也超過牛芳芳,除了他還會憐愛摟一下牛芳芳,孩子們已經和她疏離了,偶爾會想李宏達,就急躁碎碎念,一邊大罵李宜忠,一邊會狂扇自己,甚至會跪地上,求老天爺把李宏達還給她,一分相思一分切,看得李紅雲目不忍睹,是呀,李宏達這心氣也太高了,怎麼就義無反顧不回頭?
冬天沒有風,只有那擠壓人的寒氣,像海水一樣淹沒著人,許多人在太陽還掛在西天時,就早早爬上了床,被窩裡有風情,尤其是那些結了婚成了家的男女,相互取暖,共同調情,被窩裡是何等讓人懷念?李宜忠則象遊狗,他不嫌冷,喝了酒,穿得多,所以他會在落碗之後,和李宏圖交待一聲“我有事”,人就走得沒影。
李宏圖屬於溫火慢吞,豆腐房裡會在掌燈時分,過來些當地人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