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,李應節緊緊的屏住了呼吸,他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莊園之中走了出來,夜色太暗,他根本看不起來者的樣貌,更無法揣測,此人這時候獨自出現在這裡的原由。
但是出於一種本能,他知道此人必定不簡單!
是跟上去還是繼續盯著此處莊園?
這個問題在李應節的腦中不斷的糾纏著,最終,他還是對著身後的兩個手下使了一個眼色,潛入了一旁的草叢中追了上去。
“大人,今日標下帶人勘探田畝,多次受到那些士紳豪強的惡奴阻撓,更有甚者,標下還查到兩名小吏擅自篡改勘探的情況!今天一日,由於種種原因,標下只勘探了一百多畝土地,這還是這些士紳豪強措手不及的情況下,標下擔心,今後幾日,恐怕還會有別的狀況發生,而且陳良策和徐景柏兩人,似乎對此也頗為不滿……”丁文禮皺著眉頭坐在毛文龍的對面,面色凝重的說道。
毛文龍淡然一笑,這些事情他早就已經料到了,若這些士紳豪強不這麼做的話,反而還更讓毛文龍擔憂。
“我給你的二百軍士是做什麼的?”毛文龍對丁文禮的忠誠和辦事能力都還是挺滿意的,就是對丁文禮的優柔寡斷有些不滿。
“大人……您的意思是……抓人?”丁文禮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。
“不!是殺!誰若是膽敢阻擾破壞,全部都給我殺了!今天篡改勘探記錄的那兩個小吏,明日便斬首示眾!”毛文龍冷冷的說道。
“大人……這……”丁文禮擦了擦頭上的冷汗,愈發猜不透毛文龍的目的了,若真是這麼做了,恐怕鎮江的這些士紳豪強,必定要大亂了!
如今鎮江才剛剛攻陷,又是孤懸敵後,貿然得罪這些士紳豪強,令丁文禮心中很是擔憂。
而且,勘探屯田追繳積欠的事情也已經傳出去了,四周原本聞風準備歸降計程車紳豪強,也都紛紛止步觀望。
丁文禮實在是想不通,自家將軍到底是想要做什麼。
正在這時,一名細作快步走了進來,看了一眼丁文禮,而後稟報道:“大人,屬下有要事稟報。”
丁文禮正想起身,便被毛文龍抬手壓下道:“說吧,如果我連文禮都不信任的話,那就沒有可信任的人了。”
“大人果然沒有猜錯,陳良策和徐景柏兩人剛才偷偷溜出軍營,去了徐良燁的一處城外的莊園,莊園之中似乎還有許多士紳豪強。”細作稟報道。
“什麼?!”丁文禮臉色一變,猛然起身道:“大人,這兩人聯絡本地計程車紳豪強,恐怕正是針對我們勘探屯田的事情,我看此事不簡單啊!”
毛文龍輕輕的用食指敲擊著桌子,並沒有理會丁文禮的震驚,而後點了點頭對細作說道:“你繼續去跟著吧。”
等細作下去之後,毛文龍才對丁文禮說道:“文禮,你覺得陳良策和徐景柏這兩人怎麼樣?”
“大人,兩人恐怕與當地計程車紳豪強牽扯頗重,但他們二人在此次偷襲鎮江之役中功勞頗大,若是處置這兩人的話,恐怕對我們收復遼左等地不利……”丁文禮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,有些艱難的說道。
“那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。”毛文龍面色淡然,擺了擺手說道:“時候不早了,你先下去吧,明日要抓緊勘探,再有阻攔破壞的,就殺了吧。”
“是!”丁文禮起身退了下去。
沒過多久,又有一名細作帶著一名黑衣人走了進來,黑衣人見到毛文龍,躬身行禮道:“大人!許久不見!”
毛文龍淡然一笑,迎著那人坐下道:“可禮,許久不見,你又憔悴了許多。”
毛文龍原本是曖陽守備,與王可禮兩人乃是至交,毛文龍一攻下鎮江,王可禮和寬奠的參將趙一霍便立即命人前來請求歸附,但是卻被毛文龍一一拒絕了。
王可禮搖頭苦澀的一笑,有些疑惑的問道:“大人既然已經收復了鎮江,為何不讓我和趙參將帶人前來歸附?”
毛文龍站起身,來回走了幾步,轉頭看著王可禮道:“可禮,你我同僚數年,情同手足,我知道你當初投降建奴實在迫不得已,一心想要歸附朝廷。可你看如今的形勢,我們能否守住遼左?”
王可禮沉思了片刻,有些激動的說道:“若是朝廷能夠撥山東五萬大軍在一個月之內趕到,廣寧那邊再出兵遙相呼應,到時候建奴兩面受敵,我軍又有朝鮮依靠,再聯絡四衛起事,遼左之地,我們也未必不能守住!”
毛文龍卻搖了搖頭:“別說是五萬大軍,山東那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