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下馬。
就在此時,就在此刻。
一滴雨水落在達里歐的鼻尖。他變得心急火燎,想去按電鈴——卻讓伍德死死壓住了手。
下了雨,香水瓶獵槍的擊發裝置要是進了水,就不管用了。
伍德問他:“你急什麼?”
達里歐反問:“你為什麼不急?”
“我想起一件事。”伍德指著路德維希宅邸的大洋房,“今天是週六。”
達里歐:“然後呢?”
“安息日,不用工作,笙歌載舞開宴會的日子。”伍德按著達里歐的腦袋,兩人一塊往大鐵門裡看。
達里歐明白了主人的意思。
“太安靜了……”
玄關門廊的過道里,門窗內只有一盞夜燈亮著。
緊接著,雨聲漸大。
達里歐慌了神,他像是要避瘟疫一樣,往馬駒肚皮下躲。
伍德還奇怪這侍從是怎麼了。
不一會兒,雨水浸透了達里歐的槍囊和衣料,也將達里歐澆得透心涼。
等達里歐那頭紅髮漸漸讓雨水染得漆黑,腮幫和嘴唇的小鬍子跟著雨水脫落,露出潔淨的下巴。
伍德露出了驚訝的表情。
“你給我解釋解釋。”
達里歐面露尷尬之色。
“我不是高地人,也不是北約人,我是東方人。我——”
“——一時半會解釋得清嗎?”伍德當即打斷道,“要是說不明白,那就先憋著。我漏下了一件很重要的事。”
“那肯定是解釋不清了。”達里歐扯下顴骨的貼紙,原本尖嘴猴腮的臉顯得圓潤不少,絕不是三十來歲的模樣,此人很年輕。
小侍從往伍德身邊靠,眼神中透著好奇。
伍德挑了一處院牆給達里歐墊腳,將對方送進別墅裡。
不過數息的功夫,達里歐從院牆裡丟擲來兩根繩套,伍德踩著繩套翻了進去。
達里歐和伍德摸到了廚房的後門。
“主子,你說你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?”
伍德點頭:“對,非常重要。”
“是什麼事?”
“今天是週六,是黑山羊顯靈的日子,這一天,我就算是死了,也能活過來。”
“唔……這和路德維希大法官有關係嗎?”
“有關係。”
“有什麼關係?”
“它不是神,是魔鬼。”
“啥?”
伍德認真地形容道。
“它不是神,是魔鬼。我把它想得太好了。雖然它一直都在幫助我,在牢房裡,它幫我開鎖,幫我開門,送我永生,讓我不是死亡就是在送死的路上,如此迴圈往返以復。聽上去很像是神蹟顯靈,上天恩賜。但我剛剛才明白一件事。”
咚——
伍德一腳踹開了廚房的後門。
——他聞到了血的味道。
達里歐緊跟其後,在看見廚臺上的人頭時,兩眼失神。
“我把黑山羊送去露絲家,原本只是為了博得她的信任,如果我去王都,她會用普拉克家媳婦的身份來幫助我的姐姐,這兩個女人能相依為命,在椿風鎮過上作威作福的好日子……”
伍德走進廚廳,翻弄著廚師的屍體。
“可是事到如今——”
傷口很新,一刀兩斷,是熟練的殺人犯。
“——她從這個魔鬼身上,也得到了不該得到的‘知識’,她或許知道我想幹什麼。”
路德維希家的胖大廚身首異處。
人頭安置在砧板上,額頭和外露的舌頭都叫刀子劃出倒五芒星的圖案。
殺人者像是虔誠的邪信徒,彷彿這麼做是為了給魔鬼舉行獻祭儀式。
達里歐跟著伍德來到餐廳。
“主子!主子!你說這些都是露絲大法官叫人乾的?”
“恐怕是的。”伍德眉頭緊皺,“我原本想帶著金子,來找路德維希買兇器,買我姐姐的那把槍。用這個機會,和他言歸於好。並且提上我和露絲的婚事。這樣,我的表兄會產生危機感。因為普拉克家的財產永遠是普拉克家的,在表兄眼裡,它絕對不能是佩洛西家的附屬品。”
達里歐一拍腦袋:“哦!你想讓他們狗咬狗!”
“這是一種動態平衡。”伍德按住餐廳的門把,仔細去聆聽門外的動靜,“這個鎮上有三位大法官。之所以是三位,是因為王都不允許地方官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