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人能不能下得去手。”
江漓抿唇,沒有說話。
顧嶼川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,轉頭笑了笑,笑中帶淚。
“原來你也並非那樣無情啊。”
“江漓,此時此刻,你知道我多希望你能真的無情,聽我的命令殺了這個人,那樣或許我還能騙自己,你對誰都這樣無情,也許我就不那麼恨你了。”
“為什麼,為什麼這麼難呢?”
江漓抬起頭,眼神複雜地看著顧嶼川,“你放過他……當年那些事都是我做的,只有我,你恨的也應該是我。”
“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?”顧嶼川眼中泛起紅色的血花,殘忍地看著江漓,“江漓,我有時真的恨不得殺了你。”
人類的生命太脆弱,他遲早會找到讓江漓變成同類的方法,讓他永生永世都留在自己身邊。
也許那時自己厭了、膩了,江漓也許會像個卑微的蟲子一樣,在角落裡偷偷看著他幸福的生活。
就像他當年一樣。
顧嶼川就這樣偏執地想著。
江漓閉了閉眼,深深道:“顧嶼川,到此為止吧。”
顧嶼川慘笑,聲音如同來自地獄,“不可能了。”
“以魂入門,進入這裡的人,必須要以生命祭奠才能平衡詛咒。”
江漓緩緩抬起頭,如同下了什麼決定一般,輕聲說道:“……好,如果這樣能讓你安全的話。”
他迴轉身,如同一隻鳥兒撲向天空。
他毅然決然地縱身躍向窗外,鮮紅的血雨瞬間打溼他的全身,腐蝕的劇痛和死亡的恐懼包裹著他,可江漓心裡沒有一絲悔意。
樓層不高,江漓墜落在地上也只是瞬間的事。顧嶼川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漓以詭異的姿勢落在薔薇花叢中,血花四濺,嘴角卻依然露出一抹笑容。
原來江漓早就打算好了,他讓張娜第一個進門,是因為她是死人,早已沒了魂魄。
江漓是要獻祭自己的生命……
難道江漓寧願自己去死,去承受跳樓自殺的疼痛,也不願意殺了喬熤,留在自己身邊嗎?
顧嶼川眼眶溼潤,合身跳出,直直落在江漓身邊。
“主人!”
張娜想要伸手去夠顧嶼川的衣角,卻撲了個空。
她擔憂地趴在窗邊,就看見顧嶼川抱著那具摔得血肉模糊的屍體,哭成一個淚人。
她甚至有些恍惚。
詭異,居然是會哭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