階梯陡峭爬滿了青苔,四人走在上面嘎吱嘎吱的。
當他們終於登上頂層時,一股陰冷的風吹過,夾雜著腐朽的氣息,燭臺的火苗更加微弱,江漓率先將蠟燭放在了旁邊的破舊架子上。
原本蠟燭上漂亮的臉因燃燒變得扭曲不堪,在接觸到頂層的空氣後,燭臺的身體開始不正常地扭動起來。
喬熤也發現了異樣,將蠟燭放在旁邊。
眼前的閣樓是個破敗不堪的木質小屋,房門歪斜著發出腐敗不祥的氣息。
江漓開啟房門,就看見閣樓裡的窗戶已經被開啟了,陰森的日光照在屋裡,竟沒有一點暖意。
風毫不留情地呼呼吹著,地上的灰塵更加厚重,就像走在雪地裡一般。
周圍的木質牆板上,用猩紅的血跡重複寫著同一句話。
【以魂入門,以血開眼】
“以魂入門,難道必須要獻祭魂魄才能進去?”喬熤立刻反應過來,一把拉住江漓的手臂,“不行,這太冒險了。”
江漓安慰似的拍了拍喬熤的手背,“放心,我有辦法。”
“什麼辦法?”喬熤不鬆手。
江漓嘆了口氣,眼神掠過身後的顧嶼川,落到張娜身上,“喏,你先進。”
喬熤詫異。
畢竟他認識的江漓是做不出讓人做人肉沙包這樣的事。
可很快,他就釋然了。
張娜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普通人,在驚悚副本里不需要同情心和聖母心,只有活著出去。
況且,江漓還是為了他……
張娜一臉無所謂,提著裙子就走了進去。
江漓緊隨其後。
顧嶼川神色冷凝,他隱隱預料到了江漓想要做什麼,卻不敢繼續想下去。
江漓踏進房門的一瞬間,狂風大作,溼潤濃稠的雨水順著窗戶打在泥土上,無數幼芽般的小手從土中伸出手來,他每走一步,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。
咯吱咯吱,就像走在死人的肢體上。
江漓咬破手指,將血抹在眼皮上。
再睜開眼,世界已經變了一副樣子。
窗外狂風驟雨,電閃雷鳴,可天上落的哪是雨水,分明是鮮血。
紅色的鮮血將閣樓內整個地板淹沒,木板的縫隙處出現了無數雙紅色的眼睛,密密小小的,眨都不眨地看著江漓的方向。
而那原本空白的牆上,出現了一把做工精緻的刀。
江漓一眼就認出來,那是他曾經插入顧嶼川心臟的那把。
顧嶼川就這樣大咧咧地將它掛在這裡,彷彿是在告訴他,當年你對我做的,今天我也要你對喬熤再做一次。
江漓茫然地伸出手,那把刀就這樣墜落在他的手心上。
一如當年的份量。
他轉頭,眼裡的顧嶼川已經變成原本的樣子。
他看著江漓握著那把刀,眼底是晦暗的恨意。
顧嶼川嘴角微揚,露出一個冰冷殘忍的弧度,張娜立刻會意,伸手僅一個動作就將喬熤拽了進去。
喬熤一時不察,跌坐在地上,抬頭才發現動手的居然是張娜,“你……”
張娜冷淡地挪開眼神。
“她已經不是人了。”江漓說,“早在她說自己從七樓的黑暗中逃出來時,我就知道她已經死了。
那個幻境,沒有人形蠟燭根本就是死路一條。”
有蠟燭也只有一線生機。
張娜眉眼中閃過一抹戲謔,“哦?想不到你這麼聰明,只可惜……你當年背叛了主人,真是該死。”
在古堡內變成詭異,會第一時間注入奴僕應有的所有記憶。
顧嶼川一個眼神,制止了張娜接下來的話,他冷冷看著江漓,面無表情道:“動手吧。”
江漓握著刀的手緊了緊。
他蹲下身,低頭看著喬熤。
喬熤眼中閃過痛苦,可他還是努力撐起微笑,“江漓,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,沒關係,你動手吧。起碼他會放過你。”
江漓嘆了口氣,他抬手將鮮血抹在了喬熤的眼眶上,才緩緩抬頭看著顧嶼川道:“我辦不到。”
顧嶼川沉寂的眼眸微微翻湧,“為什麼?”
“對不起,我下不去手。”江漓站起身,轉頭對上顧嶼川的眼睛,“顧嶼川,你其實不想殺他,只是想試探我,對嗎?”
顧嶼川嘴唇微微發顫,“江漓,我只想知道,你當年對我做的,如今對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