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南枝睫毛微顫,頓時感覺血液在沸騰、叫囂,她微微側頭想回避這過分親暱的動作。
掌心的溫熱透過面具“灼燒”臉頰,她的呼吸一緊,一個心都揪起來。
這人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?早知道昨晚就不那樣做了。
她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,她忙避開,說道:
“那個,施兄,我其實沒事的,這幾天一直喝藥,沒,沒問題的,絕對沒問題,不用你貼身照顧,而且,而且,家裡也有僕人,就不勞煩你了。”
每說一個字,她的聲音都忍不住地顫抖一下,彷彿這些字眼也受了極大的驚嚇,一個個的,扭曲著身子,艱難地從她牙縫裡擠出來。
好不容易磕磕絆絆說完了一整段話,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,額頭上甚至還冒出了層層細汗,那副模樣,簡直就是把“慌張”和“急切”這兩個詞直接刻在了自己臉上似的。
可是那雙手還沒從面具上下來,飽滿的唇微微張開:
“瞧你,又急。你是陛下親自下旨選調進京,大理寺卿是我的啟蒙恩師,他們都讓我保護你,我便不能推卸。你入京當晚也遭受奸人毒手了,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背後有多少人想要你死,這事你就別推辭了,你難道要為兄去請聖旨嗎?”
溫熱的警告,也和從前如出一轍,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。
她倒不是多怕他,如今身處的位置牽連甚廣,她亦不知這人在其中究竟是好是壞。
今日發生的事情都太莫名其妙了,她不禁尷尬一笑:
“那,我就收下你的好意了。現在估計得重新傳喚受害人親屬前來問詢,很快就會有訊息。你說呢?”
“是嘛?”
他頭微斜,眼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探究,嘴角勾勒出一絲淺淺的笑容,笑聲輕柔且節制。
“傾大理寺之力也只知兇手在江湖上勢力頗深,更是與翠茵山匪寨有牽連,這幫土匪還不是一般的土匪,不曾打家劫舍,朝廷師出無名。”
原先高揚的語調降下來,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,狐疑的眼神如出一轍地試探。
她垂眸,腹誹道:他沐子宸倒是與這寨子有交情,被綁架的交情。
當年要不是她及時趕到,這沐子宸早已變成一具白骨了。
“莫不是都到翠茵寨入夥了?”
輕笑出聲,沒有一點穩重之態,這卻叫施北淮有點摸不著頭腦,每一句都不在意料之中。
“入夥?你對這個寨子瞭解多少?我們幾次派人深入翠茵山,均無功而返,這個寨子可神秘得緊。”
目光似乎有些變化。
“翠茵寨確實神秘,左右四下無人,我便與你說了,這翠茵寨中俱是女子,寨主很年輕,聽說是苗疆遁逃的女子。江湖中人不敢輕易惹她也是這個緣故,苗疆蠱毒自是誰也不敢招惹。”
神色之輕鬆倒引得他懷疑此人又在信口胡謅。
“那對於我們不是更不利?”
“那倒未必,既然查到翠茵山了,當然不能就這麼斷掉。當務之急是找到那些失蹤的女子,倘若真是是翠茵山所為,那倒還好。都是正值青春的姑娘,要是被歹人綁走,後果不堪設想,唉!”
她深深地嘆息一聲,心中有萬千感慨。這麼多年來,一直行走於江湖之中,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,也見證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。
無論是爾虞我詐、勾心鬥角的權謀紛爭,還是暗箭傷人、笑裡藏刀的陰險手段,她都已經屢見不鮮。
“你先去歇著吧。”
施北淮見他臉上疲態明顯。
粗眉一直緊鎖著,上朝之時還與他打了一架,這時候肯定是異常疲倦了。
“那我先去休息。”
他走在前方引路。
沐子宸才到大理寺,或許路還認不齊全。
*
日落西山她才醒來,一睜眼便看見施北淮在奮筆疾書,不知道在寫些什麼。
她靜悄悄地換上鞋,走至他身旁檢視,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仕女圖。
“好個精緻的女子。”
五官不甚清楚,唇角微勾,眉頭一粗一細,身形嬌小,儼然是一個未及笄的姑娘。
“你未過門的嫂子。”
說完羞赧一笑,臉頰不自覺地爬上一抹紅暈。
漸漸地,她感覺嘴邊有些酸澀,原來,他另有未婚妻了。
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。
“原來這就是嫂子啊!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