彎月如鉤,零落幾顆星星點綴左右,熠熠閃爍。
慕南枝一身紫綃淡紋勁裝,玄色發冠簡單扎一個高馬尾。
臉上塗抹上厚厚的一層粉和胭脂,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了。
她疾速前往城西永安藥鋪,於暗處觀察許久也沒見黃鈺的身影,反而迎來了沐子宸。
他與藥鋪老闆有說有笑的。
這藥鋪老闆也是她閣裡的老人了,所以此處也可算作天衣閣聯絡點之一。
慕南枝徐徐從暗處現身,徑直坐在沐子宸對面。
然而此時他臉上帶著慍怒。
“你今日怎麼回事?”
她看似隨意地把玩著空茶杯,心裡有些慌張。
“別急著審我,那個黃鈺你可仔細安排著,可以作為我們的眼線。”
慕南枝有意轉移他的注意力,但沐子宸不上當。
“這個我豈能出錯?倒是你,你,怎麼可以扒了人家衣服,親自帶著人家遊街?慕南枝,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是個待嫁的姑娘啊!此事傳出去該如何是好?”
面上是又急又慌,臉色略顯蒼白,右手攥著左邊的袖口,袖邊絲線與指尖紋路交織成一團亂麻。
“如何是好?我覺得這幫流民有貓膩,看來他們放肆有一段時間了,官府卻不管?長此以往還了得?只是不知道他們背後究竟有什麼樣的推手,會不會就是當今聖上呢?”
她緊握手中茶杯,思緒逐漸飄離藥鋪,循著記憶回憶著皇帝的模樣。
慕南枝面見皇帝的次數不多,依稀記得他算得一個仁慈的君王,不大可能會容忍這些事情的發生。
上京有太多的疑問引人去探索。
“管他什麼貓膩,你別模糊概念,無論如何你是女兒身,男人也不能這樣啊,人都說我離經叛道,你怎得步上我的後塵了,還青出於藍了!你翻案之後總得嫁人吧,就算不考慮此事,也不能肆意妄為。”
他今日易容外出,恍然看到幾個白花花的身影,一時好奇,湊近看了一眼,差點暈厥過去。
這混賬拿著他的臉扒人衣服遊街!!
“嗒!”
她將茶杯重重地放置在他面前,打斷了他的思考。
“得了,扒了一群流氓的衣服也值得你專門過來教訓我嗎?”
“我只是覺得太危險了。”
他深深嘆氣,心裡的擔憂從未停歇過。
“不是說好了,我擋明槍,你來找暗箭?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怕過誰,我一定會揪出真兇!”
慕南枝攥緊拳頭,眼神愈發銳利,滲著陣陣寒光。
“得得得,我也勸不了你,你頂著我的臉收斂著點。”
一想到這人頂著他的臉,“意氣風發”地帶著幾十個不著寸縷的大男人在街上招搖撞市,他就心堵。
“得了你,平日裡不見你收斂,放心好了,我一定不會給你惹麻煩的。罷了,我得回客棧了,我的宅子務必收拾好了。”
她抻抻衣衫、起身,還真有幾分文人模樣。
沐子宸靜靜地看著她裝模作樣,嘴角浮現一絲苦笑。
“是~閣主!”
接著兩人從中出來。
“多謝大夫兩次相救,今日要不是您,子宸怕是性命難保。”
沐子宸又鞠了幾躬。
這二人並肩前行,活像一對璧人,此時上京的夜市正熱鬧。
“若不是我太瞭解你,怕是要發生誤會了。”
沐子宸苦笑道。
“啊?我倒是沒想這麼多。整日穿著男裝我不太舒服,入獄也沒有見上爹和大哥,我有些洩氣。我知道我即將面對怎樣的腥風血雨。”
眼神忽然飄向天空,這幾日上京的夜色正好。
夜夜都是團圓夜,繁星繞彎月,亦是難得的景緻。
可是她的親人都深受牢獄之災,她沒有半點法子救他們出來。
“不光是你,我也如此不是嗎?這陳州判官時常面對著危險,進京還差點被投毒害死。”
沐子宸攏攏外袍,不住地咳嗽兩聲。
腹部又疼了起來。
嘴角溢位鮮血,面上的絨毛都在發顫,上下眼睫毛尖尖,眼底烏青中夾雜著一點紅痕。
“這,什麼毒藥?竟還沒去除毒性嗎?”
昨晚的沐子宸還能與她開玩笑,怎麼現在又加重了病情。
“哪有這麼容易,只能說不止一種毒藥,方才曾大夫才把出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