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應得,但這天牢向來不缺冤魂的,你大致將各個犯人的案件與我說說,左右現在閒來無事,你肯定不能對我用刑,我這人吧,記仇,萬一把解藥的方子忘了就不好了。”
她轉身小跑抱一團草放到牢門前,準備聽故事。
黃鈺見此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,這怎麼感覺有些兒戲呢?
他可是天牢捕快頭子,給人說故事?
雖說對方的官可能比他大得多,天牢裡的犯人就沒有平庸之輩。
“這個啊真是要說很久……”
他醞釀好半天,準備從這邊的牢犯開始說。
“看見那傢伙沒?刺客,行刺當今聖上,真是大膽……”
慕南枝耐著性子聽他一個個說完,不時還附和兩句。
直到他講到鎮北侯冤案,立馬噤了聲,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,身上驚起一陣冷汗。
“說多了,不說了。”
“誒誒誒,別啊,就咱兩個,我發誓,絕對不說出去,你不能把人胃口吊起來就不管了。”
她眼疾手快地抓住即將遠離的布衣。
黃鈺猝不及防地撞上柱子。
“哎喲,痛痛痛!”
“不好意思啊,大黃。”
她揮袖幫他扇扇風。
黃鈺的臉色霎時間變得無比鐵青,這聽著不像是人的稱謂。
“你少來!老子,老子說就是。”
他心裡還是有些怵這個病秧子,憑他甩老鼠出來的手勁,鐵定是個練家子。
“這,這個案子真的聞者傷心,那天我親眼看著侯爺、公子、小姐,被押去刑場,沒過多久又回來了。人人都知道侯府是冤枉的,可是證據確鑿啊,私通的密信就是從侯府裡搜出來的,皇上也毫無辦法。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那位陳州判官了,唉!”
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
臉上傷心的神情不似作假。
慕南枝也陷入沉思,這其中隱情怕是不少。
她還需明察暗訪。
無論如何,不管這幕後真兇有多高明,她勢必要將真兇逮出來。
“誒,侯爺在何處?能見見不?我,對鎮北侯仰慕多時。”
“啊?這就是你目的啊!這這,有點困難,你知道這天牢裡三層外三層都是守衛,侯府犯人也不是我們說能見就能見的,甄志權將軍親自守著的確,不行不行。”
他連連擺手,表示拒絕。
聽此一言,慕南枝就放心了。
甄志權她還是瞭解幾分,這人忠君愛國,也曾在父親手下任過職,一定不會傷害父兄。
今日雖然見不上了,知道他們無恙也是好的。
她深深撥出一口氣。
“多謝!”
“聖旨到——”
一道醇厚的嗓音從外傳來。
她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。
平穩的肩膀不禁顫抖了一下,眼神緩緩移動。
紅色!
仍是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。
他來慕南枝不覺得驚奇,可為何又是紅色?
每次見他都是紅色?
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秘密嗎?
施北淮應是最不喜紅色的。
黃鈺也跟著她的眼神一起望向施北淮。
那人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,只慢慢開啟聖旨。
唇微微囁嚅,念出聖旨。
“陛下有旨,沐子宸無罪釋放。”
黃鈺聞言心頭一震。
沐?他竟姓沐,那位陳州判官?
“原來您竟是陳州沐大人,卑職多有得罪!”
負傷的面容浮現猙獰、驚恐的神情。
慕南枝則是拍拍他的肩膀,說道:
“無妨,你我算是不打不相識了,你的傷不容耽擱,日前進京曾在城西永安藥鋪就診,曾大夫醫術斐然,你可到那處問診。”
她本就為刺探訊息而來,沒想對這人如何。
說完,黃鈺便開啟了牢門,做了一個“請”的姿勢。
慕南枝假裝咳嗽兩聲,便出了牢門,跟著施北淮一同出來。
今夜月色與昨日並無二般。
境況卻大不同,昨夜此時他們還在打底衣。
不過一日時間他們竟能安安靜靜地並肩而行。
她滿腹疑慮無法訴說。
“你怎麼會來的?我以為一頓鞭打是少不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