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 第 2 章(1 / 3)

西市人流如織,華蓋馬車駛入貴客雲集的酒樓。

很快駛出一輛烏輪馬車,稍欠豪華,不急不徐,停在鴻影閣。

裴煒螢換下赴宴華服,一襲素衣,戴上幃帽,左右雪青丹朱同樣掩面相伴,和閣內青衣男子對上暗號,被請入樓上。

一見她身形,萍影施施然提壺點茶。

裴煒螢默契坐下,摘了幃帽,接過瑩潤白玉茶杯,指尖繞著杯沿,望著杯中嫩綠茶葉,清香撲鼻。

“河東密探還沒遞來訊息?”

“最遲今晚。”萍影打趣道:“你對你侄女真是比她親孃還上心。”

她淡淡一笑,重華小她四歲,嘴上喊她小姑姑,私下拿她當親姐姐對待。皇室婚姻揹負利益,她甘願割捨崔晏,以身為餌,為皇帝整治官場貪腐之風,可不願重華也重蹈覆轍。

鴻影閣明面的產業是瓷器,是萍影祖產,可她本人志不在此,偏愛遊歷四方結交能人義士,招入門下為密探,販賣訊息營生。

因此裴煒螢找上門,開出不菲的價格買下鴻影閣時,她樂於擺脫重擔,當起掛名掌櫃。

約莫兩盞茶後,裴煒影輕輕合上賬本,手邊素色玉瓷通透細膩。

素色瓷是鴻影瓷窯鎮窯之寶,雖無繁複花紋鮮豔釉色,可正是其冰清玉潔之質得君子文人追捧,向來都是供不應求。

但年前北燕戰敗,新主登基,兩國貿易中斷,產自北燕的上等瓷石價格水漲船高。一時間各大瓷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藉著春節關閉不少門面。

原料中斷,她已四散人手,尋找可以替代北燕瓷石的礦藏。河東物產豐富,水土宜陶,曾產出極其白淨的瓷石,但毀於朝代更替,如今已鮮有人知了。

萍影掏出河東輿圖,指著界內一座小山,興致勃勃道:

“這一趟替你跑河東收穫頗豐,此處瓷礦燒出的瓷器色澤更瑩潤溫厚,那才叫光潔如玉。”

“可惜這塊山頭是臨近河東與朔方交界,兩鎮紛爭,輕易不會放人開採。”

“不過節度使很快就是你的侄女婿了。”

正說著,窗外飛來一隻信鴿,萍影取下鴿子腿上綁著的信箋,拿下書架上一卷書解密,片刻後呈上白紙黑字,徐從繹在河東的底細清清楚楚。

潔身自好,堪為郡主良配。

裴煒螢看完輕笑一聲:“人家可不見得願意當。”

乍暖還寒時節,皇后宮中暖融融燒著炭,空氣中薰染白檀之香,祥和怡神。

裴煒螢臥在偏殿的軟榻上,眼角微翹,雙腮酡紅。

皇后坐在榻邊,撫摸她的髮鬢低地笑道:“這孩子非說陪我,纏著我喝幾杯熱酒,反倒給自己喝醉,賴著不走了。”

方嬤嬤打量裴煒螢醉紅的眼尾,菱唇微張,一副嬌憨可愛之姿,“這不福氣說來就來。上天賜您天仙一般標緻的人物,專在娘娘身邊享福的。”

皇后輕手掖好被子,笑道:“是啊,她是我們裴家的福星。”

初見她時,小丫頭神情呆滯,提及父母親人避而不談,只會衝著年長男子喊爹,女子則喚一聲娘。皇后原想將她交給方嬤嬤,安頓下來找個好人家託付。可這丫頭夜間忽然發病,嘔出半碗鮮血,竟是皇帝隨身攜帶的胡麻餅被敵方細作下了毒。

若非她替皇帝當下劫難,後果不堪設想。

從此裴煒螢成為名正言順的大齊小公主。

皇后回憶從前,有些愣神,忽見女兒眉心狠狠擰起,雙眸緊閉,紅唇翕動,似是在夢中。

三年前那樁無疾而終的婚事後,長陵公主便夢魘纏身,皇后責怪過皇帝下手太狠,好歹成全這對青梅竹馬多年情誼。可憐裴煒螢幼時父母離世,長大後夫妻生死相隔,難得圓滿。

裴煒螢聲音極弱,卻帶了哭腔:“胡說!你才來路不明!”

“重華別哭,都是騙你的。”

她反反覆覆唸叨數次,眼淚不知不覺滾入鬢間,錦被裡的身軀不停顫抖。

皇后慈聲喚她,輕輕拍她的溼潤的臉皮,裴煒螢雙睫猛然一顫,緩緩睜眼滿目委屈,撲進皇后懷中,緊緊抱住她。

“螢兒做了噩夢。”

皇后擦乾她潮溼的鬢角,“說給母后聽,說出來就不怕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她抬頭看了眼方嬤嬤,皇后和其對視,待她退下後輕撫她仍在發抖的脊背。

裴煒螢垂眸輕聲道:“今日遊園時,不知什麼人在背地胡言,說節度使壞話。重華信以為真,無論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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