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不肯嫁他。”
皇后定定看她,面色不悅,不見絲毫驚疑。
果然皇后也知曉徐從繹的名聲,但為了這樁婚事背後的利益,男人的風流情債無關緊要。裴煒螢抿了下唇,給皇后心裡添把火,浩浩蕩蕩不得不撲滅。
“定是有人嫉妒重華結了好親事,從中作梗。那人還說我非母后親生,白佔公主名號,享受天下供奉。我剛剛便是夢見有人要殺了我這個冒牌貨……”
她托起哭腔:“母后,外面都在傳我不是正經公主,我好害怕您和父皇不要我。”
皇后思及她來時委頓不振,神色懨懨卻一再歪纏,撒嬌粘人,原以為是玩累了打不起精神,看來那時便懷揣心事。
“豈有此理,竟敢在宮中散佈流言,本宮絕不姑息。”
皇后撫摸她柔軟的烏髮,動作溫柔至極,似在安撫受驚的幼獸,隨即沉聲叫來方嬤嬤。
“今日有人在梅園汙衊節度使清譽,務必將此人拿來,本宮親自審問,看他到底是何居心!”
一夜寒風后,熹微晨光冷冽,蒼穹澄澈。
昨日梅花盛宴,慶王和紀王酒過三巡,破例留宿宮中。今朝酒醒,結伴去給皇后請安,迎面撞上裴煒螢,腳步一頓。
紀王陰笑道:“聽聞母后在為妹妹擇夫婿,王兄手下副統領正直坦誠,正巧上月媳婦難產過世,不如替你張羅相看?”
裴煒螢笑意盈盈道:“王兄關心妹妹,多謝好意。只是妹妹見識過崔氏長子名士風流,恐怕尋常男子難以入眼。王兄不如勸王妃孃家妹妹將崔二讓給我,長嫂為妻,不失為一段佳話。”
紀王哼一聲:“本王看你守節三年,人也瘋了!”
難怪無人敢娶她!
裴煒螢清楚他的軟肋,故意激他:“瘋了才正合王兄心意,和親西秦免去一場戰事,省得暴露王兄多年酒色傷身,無力抗敵,在戰場丟了性命不要緊,就怕丟盡父皇顏面!”
紀王瞳孔放大,火氣從腳底直竄胸口,好在慶王用力按住他手臂,提醒他注意場合,他才只憤憤瞪她一眼。
不料未行多遠,轉身撞上一雙冷厲俊眸。
只見徐從繹身披銀白鶴氅,腰間青玉翡翠,腳下烏皮六合靴,溫雅氣質中和冷硬的稜角,雖微微笑著,但抬眸掀起一股冷意,勾人想看又不敢直視,往那一站壓迫感撲面而來。
看來皇帝格外器重未來的孫女婿,賞徐從繹夜宿皇宮,甚至大總管親自相送呢。
他們匆匆問禮,簡單寒暄。
那日的藍衣男子錢偲正是徐從繹親友,河東行軍司馬,他呵呵笑道:“那位長陵公主好生厲害,哪能容得下人說半句不好。瞧她昨日那架勢,若是知曉造謠阻婚事之人是你,會不會提刀衝來?”
“你說這又是何必,你那下落不明的小青梅如今也有二十,尋常女子這年紀早已成婚生子,你莫非要逼人家拋夫棄子,重續與你的金玉良緣?”
“我看重華郡主十分好。”
未聞好友回覆,錢偲闊步追上,語重心長勸他見好就收。
重華郡主是未來天子的獨生女,性情純善無爭,很有幾分甜美天真,假以時日會捂熱他這塊陳年老寒冰。
“竟不知你嘴碎嘮叨到如此地步。”
徐從繹蹙眉,清冷的眼眸掠過不耐,凜冽晨風似乎也停滯,他淡淡道:“郡主小孩一個,娶她亂了輩分。”
錢偲緩緩閉上嘴,他就知道不該摻和他的婚事,險些被皇后扣下嚴苛詢問不說,還受他冷眼。
皇后宮中氣氛冷凝,殿中脫簪散發跪著婦人滿眼血絲,正是太子妃,依然掛著淚低泣著。
慶王紀王只好訥訥跪在後頭請安。
皇后懨懨看他們一眼,冷冷道:“本宮沒福氣,擔待不起二位王爺這聲母后。既然你們挑撥是非,逼螢兒和親,不認這個妹妹,今後也不必進宮請安。”
說完不耐擺手。
二王離去後,方嬤嬤疑問:“娘娘,那徐節使就這麼算了?”
皇后不甚在意:“他就差把造謠之人送到本宮面前,心思昭然若揭。也罷,重華膽小不經事,不堪重任。”
皇后親自扶起太子妃,和藹笑道:
“好兒媳,你唱了一出好戲,回去安生等著。戲臺已經搭好,接下來輪到徐從繹登臺,左右不是你和太子的錯。他若拒而不娶,便是懷有異心,看他回不回得去。”
中宮殿外,紀王狠狠罵道:“呸,一個撿來的野丫頭頂替皇后早夭的女兒之名,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