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 第 6 章(1 / 3)

河東治所原州府,位於太行山與呂梁山之間廣袤平原,進可攻入關中京城,退有同州抵禦北燕。前朝飄搖之際,徐橫擢升為河東節度使,阻北燕破反賊,助當今皇帝奪得天下。

越過黃河天險,薄霧重重,水流濤濤。林海綠浪翻滾,山石危聳入雲,懸流滴翠,雄秀瑰麗。

丹朱從沒見過京城以外的景,翹著嘴扒在窗上,雪青受不住車馬勞累,蔫巴縮在一旁。

晴光尚好,裴煒螢百無聊賴眯起眼,蝶穿牡丹雙面繡團扇在手裡胡亂搖著,馬車內白檀香氣被獵獵清風吹得七零八亂。

一覺睡醒,暮色四合。

天邊積了幾朵厚重的烏雲,丹朱伸手探到窗外,指尖微涼,嘆道:“好端端的下起雨來。”

春雨貴如油,馬蹄車輪下塵土不再滾滾,丹朱放下簾子,裴煒螢扇柄一歪,點了點她的額頭。

“看夠了?”

丹朱嘻嘻一笑,馬車疾馳拐過一個急彎,還未驚撥出口,人就被甩在車壁上,撞得不輕。她委屈巴巴揉著額頭,雪青鶴雲撲哧笑出聲。

雨聲密密麻麻,暴雨沖刷山石滾落,往原州的官道受阻,車伕只得繞行,不巧野道泥濘難行,馬車深陷泥潭。費了好一番功夫,卯著勁將車拽出來,車軸又斷了。

風狂雨橫,裴煒螢只好挪進徐從繹的馬車,髮髻一層毛茸茸的雨珠,她拿帕子輕輕拍打,順手撣了下溼漉漉的肩頭。

徐從繹想到府衙牆養著的貓,淋雨後不忘端著高貴優雅的姿態,從容漫步到廊下,抖抖身上的雨水後頗有閒情賞雨。

他彈走手背上她甩下的雨水,藉著案上豆大燈火,看見裴煒螢黛眉微蹙,睫毛沾溼,沉沉壓下,瓊鼻不悅地皺起,嘴唇都氣歪了。

“真煩。”她摔了帕子,瞪他一眼,蠻不講理道:“不許看我。”

車內不逼仄,但她總覺得又悶又熱,一味搖著團扇。燭火被扇得搖搖晃晃,攪了徐從繹清淨,他掀起簾子坐到外頭去。

十里紅妝逶迤,更有十數輛馬車滿載盛滿日常用具的箱籠,公主府的府兵屬官並朝廷禮儀使禮部尚書緊隨其後,浩浩蕩蕩似有踏平河東的氣勢。

錢偲打趣道:“珍珠為帳,玳瑁作床,皇帝給她的嫁妝真是極盡豪奢。起先我還納悶你怎樂意娶這位貴主,原來是我狹隘。”

一路走來,他也見識到裴煒螢的脾氣,徐從繹好聲好氣喚她“公主”她是一概不理的,非得依著她一口一個“殿下”,她才捨得掀起眼皮,大發慈悲施捨幾個字。

幸好徐令儀嫁去范陽,否則這兩不省油的燈撞在一起,那可有好戲看。

錢偲問道:“不過她連公主府都沒有,帶五百府兵過去安置在哪?”

徐從繹淡笑:“你想知道就去問她。”

錢偲直搖頭,“我可不敢。不如讓他們去黛縣府衙,反正那是她的封地,省得動用我們的糧草養兵馬。”

抵達驛館,各地官員早聞長陵公主路過地界,早早候著親自接待。裴煒螢換下潮溼的衣服,渾身骨頭都鬆快許多,一路勞頓她沒心情一一接見他們,便一齊叫進來,隔著屏風略作問候。

人散去,她合上眼沐浴。丹朱和雪青在房內忙著薰衣,丁香檀香生龍腦的香味瀰漫滿室,迷人心魂。

徐從繹掀簾入榻,裴煒螢裹著白綢緞睡顏恬靜,整個人如同綻放的白玉蘭,香氣輕盈不散。

他動作很輕,奈何她向來眠淺,揉著眼睛坐起來,見他要滅燈忙“哎”了一聲。

平日隨時都有侍女隨身伺候,她全無半點戒備之心,白綢垂落至臂彎才遲鈍地攏著衣襟,面頰發燙語氣商量:“我想醒來時便能看見你的臉,別滅燈好不好?”

她拉著徐從繹的衣袖躺下,掌心拂過他的眉眼,示意他閉上眼睛,隨後覆一層柔軟輕薄的綢帶遮住光亮。

玉面紅綢,高鼻濃眉,鬢若刀裁,一抹上揚的嘴唇抿緊,看得人心神盪漾又不敢造次。

“委屈你受累。”

她的髮絲和香氣一樣惱人,若即若離撩在他的臉上,綺思雜念紛至沓來。徐從繹按住她的肩膀推回床上,見她溫柔順從反而意外,手指擦過她的唇,酥麻從指尖竄入掌心,蔓延至胸口。

裴煒螢玉手纖纖抵在他胸前,輕薄的汗衫下線條流暢賁起,她掌心滾燙,臉皮也快燒起來,被他扣住手腕按在身側時,心臟都快從嗓子裡蹦出來。

她不禁揪著他的衣襟,怯怯道:“明天要趕路。”

徐從繹“嗯”了一聲,俯身吻她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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