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 第 5 章(2 / 3)

裴煒螢恨不得給他一巴掌,扇到他暈頭轉向,她近乎咬牙切齒道:“閉嘴!真擔憂我的處境,就別讓我聽見那個名字!”

裴煒螢霍然離席,拔了那根礙事的金簪,迎面正撞上笑得春風得意的徐從繹,錢偲老遠就嗅到硝煙味,悄然退後半步。

下一瞬,金光銳利刺破長空,飛向徐從繹眉心。

京中貴女擅長騎射,裴煒螢是其中佼佼者,準頭精確,可對方悍然驍勇,半空接住也在她意料之中。

裴煒螢撒完氣洩了憤,不忘譏諷一番:“不是左擁右抱十一名美妾嗎,裝什麼生澀,簪發都不會?”

“公主要裝恩愛和睦,又怪徐某過於明顯?”徐從繹眉眼深沉,凝著寒意看向丹朱雪青,“有人說公主的裝扮不美?”

丹朱昨夜說錯話,總是不敢坦然面對他,雪青向來沉著冷靜些,更翹不開嘴。

徐從繹看向遠處,裴敏言失魂落魄獨坐自飲,嗤笑一聲。

“太孫酒量見長,錢偲,你去陪他多喝幾盅。”他握住裴煒螢的手腕,要和她去拜別帝后,裴煒螢掙脫不過,厲聲警告錢偲不許勸酒,錢偲哪裡敢動,只能訥訥點頭。

殿內紫檀香暖,皇后藉口頭疼單獨叫走裴煒螢,理了理她的鬢髮柔聲笑道:“吵架了?”

“我和他話不投機,處不來。”她繞到皇后身後,手法嫻熟按摩揉搓,隨意道:“怪我為色所迷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

皇后按住她的手,鄭重道:“正是朔方、河東和范陽三鎮紛爭不斷,北燕才難以太平,屢次進犯。范陽統兵最多,而河東豐沃富饒,兵強馬壯,又與京城咫尺之遙,合併起來就是隔斷京城咽喉的刀,你要懂得分寸。”

長陵公主的馬車綾羅為簾,玉珠垂墜,風吹車動晃動可愛。坐榻軟羅鋪就,香案茶具一應俱全,銀絲炭熱騰騰燒著,烘熱車廂。

丹朱剛替裴煒螢倒了杯提前泡著的楓露茶醒酒,身後掀起冷風,徐從繹棄馬上車,不見拘束在裴煒螢身旁坐下,甚至將丹朱雪青都趕出去。

裴煒螢正要動氣,被他一句話堵回去,“裴敏言喜歡你。”

“人人都喜歡我。”

“公主明白我的意思。”他強勢打斷:“昨晚他出言不遜在先,說我百般不及你前夫,我讓他說出一百個他又說不出所以然。”

裴煒螢笑得眉眼彎彎,“你在向我告狀?”

“他詆譭再三,我非寬厚君子,向來睚眥必報。”他靠著軟榻,取走桌上剩的半盞楓露茶飲下,裴煒螢托腮回味裴敏言越界之舉,品出點曖昧意味。

她五歲被皇帝收養在膝下,代替皇后四歲夭折的幼女,那時裴敏言四歲,興許記得住事。

“去淨光寺。”徐從繹朝外頭一聲吩咐,馬車緩緩行駛,裴煒螢一掃沉鬱,警覺道:“你去那做什麼?”

徐從繹笑道:“明日啟程,徐某和公主都要向心中割捨不下之人上一柱香。”

裴煒螢“哦”了一聲。對敵軍忍耐可得城池兵馬,忍耐新婚的妻子新婚之夜喊亡夫的名字,又陪她前去祭拜亡夫,他還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夫君。

好就好在他只求利益,不圖絲毫真情。

巧了不是,他們各取所需。

惠風和暢,淨光寺金瓦斑駁,屋簷下鈴鐸迎風脆響。暮鍾沉悶迴盪,抖動山林濃重綠意,驚起倦鳥。

河東名將周恕,曾率軍二十於三千軍中奪得主將首級,探囊取物好比關雲長,助徐從繹的父親,彼時的河東節度使徐橫奪得軍事重鎮同城,西臨黃河渡口,北控北燕南下。

可惜在半年後,王朝更替,京城兵荒馬亂,北燕趁亂侵犯邊境,周恕守城不利,死於刀刃之下。

亡魂歸故里,徐橫與河東眾將士在淨光寺敬造長明燈,夜間燈火盈盈,海棠式須彌座鐫刻年歲,前朝神威二十九年。

裴煒螢在此生活三年,每年的二月十二,都會有一男子在住持陪同下入殿敬奉上香。她匆匆一瞥,那人窄袖深色長袍,銀帶掛青玉,儀質瑰偉,敬香時手臂抬起,腰身勁瘦。

殿宇莊肅,梵音沉緩,男子煢煢孑立,如寒江獨立孤松。

裴煒螢幾乎是在梅園見他的第一眼,便確信那人是徐從繹,她起身奉香,提起裙襬跨過門檻,老山檀香迎風撲面,燻得她眼睛發脹,她心中一動:“我曾在此見過你。”

徐從繹的聲線清冷禁慾又不乏溫和,很是迷惑人心:“公主記錯了,徐某無召不得擅入京城。”

裴煒螢懶得拆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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