確實是分文沒有啊?”
李永勝“呸”的吐了一口:
“這個羅興榮,幾十萬他也會看在眼裡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,這他媽不是落井下石嗎?”
接著,他又說:
“錢你已經給他了,萬一羅興國的事情你給他辦不成,你的護照怎麼辦?”
方遠征又嘆了口氣:
“沒辦法,我現在也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,所以兄弟,你總不能和羅興榮那種人一個德性吧?給哥哥留一點活路行嗎?”
方遠征突然覺得特別的淒涼,錢倒是弄了不少,可以說自己十輩子也花不完,可弄了這麼多錢真正的意義在哪裡?這些錢根本就不是錢了,簡直就是炸彈的導火索!
自己為了這些錢不得不和老婆假離婚,唯一的兒子也不得不弄到了國外。而如今,如果護照拿到手的話,是可以過幾天舉家團圓的好日子,可這勢必又會把他們母子也一起牽連進去。不去和他們團圓,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又有什麼意思呢?自己一個堂堂的副部級幹部,從萬人敬仰的神壇即將被萬人唾罵,這巨大的反差讓他精神快要崩潰了。
方遠征原本家庭生活很優越,老婆有自己的事業,兒子也已經大學畢業,他們完全可以憑自身的實力來創造價值,而自己為了一時的貪慾,老婆兒子沒一個人能過上安穩日子,昨天蔡玉花還打電話說在國外很不適應,嚷嚷著要回國。
李永勝從方遠征的臉上看出了無奈和悽惶,但他還是對方遠征瞞著自己想偷偷出逃這件事耿耿於懷,他甚至有了想要除掉他的衝動,他冷冷地說:
“方市長,我早就已經說過,咱們倆是一條線上的螞蚱,如果你有更好的計劃,千萬不要瞞著我,不然的話,咱們誰都不會有好結果,我先走了!”
方遠征頹然的坐在沙發上,他望著天花板上那些絢麗的圖案,久久不能平復心情。想來想去,他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;不能再把他們母子牽連進去,有了那麼一大筆錢,他們母子倆完全可以在國外過上優渥的生活,而自己橫豎都難逃一劫,既如此,乾脆就死豬不怕開水燙,一個人接受懲罰就行了!
下午的幹部會議一共有九個人缺席,其中有兩個人哮喘發作,請了假,由工作人員陪著看病去了。三個人感冒了,到醫院拿了點兒小藥就又回到賓館休息了。還有兩個人一直說頭暈、噁心,說可能是中暑了,也沒參加會議,留在賓館休息。而東臺縣的縣長朱維成和東臺縣土堂鄉黨委書記黃森,既沒有請假,又沒在賓館休息,找遍了組織部為各區縣幹部安排的所有招待所和賓館,兩個人依然去向不明?
工作人員感到事態嚴重,立即上報給了上級領導,領導又彙報給了周同林,周同林馬上向唐子舟反映了情況!
統計幹部們的參會情況是需要一定時間的,等周同林把朱維成和黃森“失蹤”的訊息告知唐子舟的時候,會議已經進行過半。
唐子舟顧不上問責,讓組織部幾位領導和李嬈繼續主持會議,他會同田永泰、周同林到小會議室商量如何尋找朱維成和黃森。商量來商量去,最後還是決定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情,找人的事情就交由警方去辦。
市委親自下令找人,負責維穩工作的市局副局長肖天寶不敢怠慢,把任務交給了沿江區治安大隊,區治安大隊又電話請求中德街派出所協查。周萬水聽說要找的人一個是東臺縣的縣長,一個是東臺縣土堂鄉的黨委書記,他更不敢怠慢,自己親自帶隊,派出所的民警、協警和輔警們全員出動,六十多名警察分片包乾,撒起了層層的大網。
經過周密的佈署和詳細的排查,很快就在中德街與解放大街交叉口的“福源茶樓”四樓找到了兩個人。
令周萬水意外的是,朱維成被當場抓了賭。
當時整個包間煙霧繚繞,十幾個人賭興正濃,一捆捆的百元大鈔讓人眼暈,目測桌面上至少有上百萬。
而黃森正在一個包間裡和一個失足女做伸展運動,被破門而入的警察按在了床上。
周萬水看著這滿桌子的鈔票,心裡高興,不說別的,這上百萬的賭資就可以成為今年掃賭的光輝業績。
由於是市委親自下的任務,周萬水讓人把其他賭徒們抓回去審問,準備把朱維成和黃森押到警車上交由市委處理。
朱維成深知這件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,趁人不注意,他拉了拉周萬水的衣角:
“同志,能不能給個面子?我是東臺縣的縣長朱維成,只要你肯幫忙,五十萬,不,一百萬答謝費,今天就兌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