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。英姿颯爽,行事果決,精通劍擊之術,深得太子殿下信任。如果她老人家還在,自己又怎麼會被逼到如此境地,心裡又是一酸。
“城主府居然有會烹煮大唐菜餚的廚娘,這菜做的真好吃。進了西突厥,我就沒吃到過了。”岑三娘放下碗筷,看到菜盤空空,羞澀的低下了頭。
“為了杜燕綏不值得!”馮忠聽著又來了氣,“您在這裡住上兩日。叫那廚娘做給你吃便是。”
岑三娘此時不提廚娘,緊張的問他:“我吃好了。能見國公爺了嗎?”
“走吧。”馮忠起身,領著岑三娘朝後院走去。
岑三娘暗暗記著見到的人和四周的環境,驚喜的發現馮忠其實就只帶了三個人逃進了城主府。如果能救出城主,府裡的突厥護衛一定不會再聽馮忠的命令,還會掉頭對付馮忠和他的徒弟。自己這方的勝算就更大了。
後院也是一排石屋。穿過這排石屋時,岑三娘聽到屋子裡傳來一群女子嚶嚶的哭聲。暗忖這定是城主的姬妾們。
再往後走,看到有一個漢人守在外面。見馮忠領了岑三娘來,開啟了門上的鎖。
岑三娘隨馮忠走了進去,一人仍守在門外,一人跟了進來,將門關了,在裡面又加了重鎖。牆上極高的地方開著幾個一尺見方的窗戶。牆體全用巨石建成。正中有道臺階通往地下。岑三娘垂下了眼簾。如此一來,外間一時半會攻不進來的。想必城主和杜燕綏都被囚在了這石屋地牢中。
馮忠提了盞燈前頭引路。岑三娘提著裙子跟著下了臺階。
下面一層果然是牢房。用粗壯的木柵欄隔開。
馮忠走到旁邊一間,手擱在胸前,恭敬的向裡面行禮:“尊敬的城主大人,您晚間想吃什麼儘管吩咐。”
“奸詐的漢人!你佔了我的府邸,還把我關了起來。我不用你假腥腥的問侯。你晚上烤只羊送瓶好酒來吧!”城主大人咆哮完,依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
“等我走後,唐軍也會撤走的嘛。您還是尊貴的城主大人呀!您的吩咐我會照辦的。”馮忠躬了躬身,提著燈引著岑三娘繼續往裡走。
她朝關著城主的石牢看了眼。牢房時鋪滿了華麗的氈毯。城主挺著巨大的肚子驚奇的看著自己。
她正轉過頭離開。城主一下子撲到了柵欄旁嗷嗷叫喚:“馮忠,今晚送一名漢女子來陪我!”
馮忠轉過身道:“沒問題,尊貴的城主大人。”
岑三娘像是極為好奇,突然開口問城主:“您府上還有漢姬?”
城主色迷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:“漢女子的肌膚像天山的雪一樣潔白嘛!本城主最喜歡漢女子,你跟了我,我會把像月亮那麼明亮的珍珠都捧來送你。”
“呸!”岑三娘啐了他一口,趕緊快走幾步,跟上了馮忠。
“別搭理他。胡人只有兩種死法。一是死在爭地盤的馬上,一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。”馮忠淡淡的說道,在最裡間的木柵欄外停下了腳步。
岑三娘越過他,走到了柵欄旁,焦急的往裡面掃視著:“杜燕綏!”
陰暗的角落裡彷彿躺了個人,岑三娘看不清楚,只覺得他一點動靜都沒有,眼淚就流出來了。
聽到岑三孃的聲音,躺在草墊上的杜燕綏搖了搖頭,他定是太想她了。
“你怎麼他了怎麼他了!你不是說你不會殺他嗎?”岑三娘哭著拉扯著馮忠。他不是認定自己是李建成的外孫女嗎?不裝傻利用,她就是個傻子!
這回杜燕綏聽清楚了,一咕嚕從草墊上爬了起來:“三娘!”
岑三娘渾身像過電似的,哆嗦著轉過了身,喃喃說道:“我在,我在這裡!”
杜燕綏臉上黑呼呼的,站在昏暗的陰影裡傻笑,眼睛特別亮,牙齒特別白。穿著件起了黑油的光板羊皮襖,邋遢得像叫化子似的。可他還能站起來,還能開口說話。馮忠沒有打斷他的手腳,沒有對他用刑。他慢慢的走過來,臉瘦的能清楚看到顴骨和下頜的線條,岑三娘一下子笑了起來,撲在柵欄上,朝他伸出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