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這門親事,原就是要堵悠悠之口,不讓別人指責崔家背信棄義。又為了拉攏杜燕綏,在宮裡成為皇后的左膀右臂。
昨夜皇后使人給開國侯府傳了訊。
讓杜燕婉奉靈成婚已成了崔皇后的執念。
得了皇后的意思,崔侯爺就冷笑道:“皇后娘娘賜了婚,崔杜兩家已換了婚書。二姑娘就是我家大郎的媳婦了,捧靈行陰婚有何不可!”
杜燕婉大怒。
岑三娘聽得心驚膽戰,伸手就握住了杜燕婉的手,低聲道:“萬事自由祖母作主。”
杜老夫人怒而起身:“開國侯,你想為你兒子繼承香火,也得看是誰家的姑娘!真當我國公府好欺負麼?”
皇后被武昭儀氣得暈厥,咽不下這口氣。崔孟冬已經死了,就算再死個兒子,崔家也要力保皇后鳳位不受威脅。何況有杜燕婉在手,也不怕杜燕綏不就範。
崔侯爺態度異常強硬:“來人,請二姑娘換孝服!”
瞬間就衝進來七八個粗使婆子。
杜家祖孫三人只帶著幾名丫頭婆子來,沒曾想到崔家竟然強行留人。
一時間花廳內兩家的丫頭婆子撕扯起來。杜燕婉被扯住胳膊,又怒又氣,掙扎不得,嚇得高聲喊著:“祖母嫂嫂救我!”
架不住崔家人多勢眾,轉瞬間就被拖進了後堂。
杜老夫人氣得頭暈目眩,指著崔侯爺道:“開國侯府好……霸道啊!”
崔侯爺冷笑道:“你杜家連國公爵位都被先帝褫了,不過是看在蔡國公從龍有功的份上,才沒讓取了國公府的御賜匾額。你家姑娘能為我家大郎奉靈守節,是她的榮耀。來人,送客!”
竟要趕杜老夫人出府。
杜老夫人兩眼一翻暈死過去。
“來人,扶了老夫人回去!速請大夫。”岑三娘喊了個粗壯丫頭背了老夫人出去,回身冷笑道,“開國侯,你是仗著皇后娘娘撐腰才如此霸道麼?你別忘了,先帝在世,也對我祖母禮敬有加,你就不怕朝中臣子非議?”
崔侯爺怒極而笑,極為不屑的說道:“杜少夫人,你說話之前不妨先問過杜將軍的意思。也許你家將軍極為贊同呢?”
岑三娘心想,杜燕綏知道不氣得燒了你家房子才怪,贊同個屁。
她還未開口,只聽崔侯爺繼續說道:“禽鳥擇良木而棲。隴西李氏,清河崔氏,河間王氏……大唐五姓七望,我崔氏就佔其二。三省宰相盡出其中,還未曾聽聞有一人姓杜。若非瞧在你家相公隨駕左右,你家小姑想進我崔氏的門,也要看我崔家要不要!”
岑三娘總算見識到了世家大族的自信與狂妄。她冷笑出聲:“好一個五姓七望,世家門閥!崔侯爺,你真當凌宵閣功臣之後如此好欺麼?你們家持強凌弱,強搶我小姑,且照顧好了,少一根頭髮,休怪國公府出手無情!”
崔侯爺兩眼一翻:“送客!”
一群丫頭婆子就推搡著,半扶半送將岑三良幾人脅裹出了府。
岑三娘胸口氣血翻湧,吩咐阿秋道:“你速速回府,告訴杜侍衛長集合府裡侍衛速來開國侯府。另讓黑七趕緊去宮裡找姑爺。”
她獨留了夏初在身邊,望著老夫人回了,一屁股坐在開國侯府的大門外的臺階上扯開嗓子就哭了起來:“崔家喪盡天良啊……”
夏初見岑三娘坐在開國侯府臺階上開嚎,也跟著跪在了岑三娘旁邊,大喊道:“開國侯府搶人了!”
開國侯府給崔孟冬辦喪事,陸陸續續前來弔唁的人不少。岑三娘主僕幾人被崔家從側門趕了出來。幾步路就走到正門臺階上坐著開哭。
崔家在門口任知客的管事見狀大吃一驚,喝斥著左右:“還不快把杜少夫人扶起來!”
站在門口的小廝們聽令上前要請走岑三娘。
“我家少夫人是三品淑人,你們敢碰她一根手指頭!”夏初跳起來大罵道。
岑三娘不管不顧哭叫著:“今日我家老夫人帶著小姑好心前來弔唁。崔家尚未迎娶,竟強搶了我家小姑去哭靈!老太爺啊!您跟隨先帝出生入死,被迎進凌霄閣供奉香火,您的夫人被人家氣暈了趕出府,您的嫡親孫女要被逼奉靈成陰婚……你在天有靈就找先帝說一聲杜家的委屈吧!”
聲音高亢,提到了凌霄閣,提到了先帝。
崔家的小廝不敢動手了。
開國侯府門口堵了個水洩不通。
杜如晦名頭甚響,有人聽了個大概高喊道:“崔家仗著皇后娘娘欺辱功臣之後,太叫人寒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