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霾,輕笑著拉了他的手放在腹間。
臉如芙蓉,嫵媚溫柔。高宗心頭的火氣頓時散了一半。
“皇上總算笑了。”武昭儀親自端得一碗綠豆湯喂去,“皇上不開心,皇兒都怕怕的。”
高宗聞言又被勾起心事。都顧著皇后的威嚴,他這個皇帝的威嚴呢?心頭又一陣鬱悶:“那班老臣哪!”
一一講給武昭儀聽。
“皇后娘娘也是女兒身,焉能不知女兒家的苦楚。娘娘定能收回成命的。到時候崔侯爺也無話可說。皇上勿需煩惱。”武昭儀柔聲說道。
“是麼?”高宗心裡暗暗冷笑。卻又因武昭儀的話抱著一絲希望。“媚娘,你呢?朕無論做什麼決定,你都贊同朕的麼?”
“那是自然。臣妾不贊同皇上,難不成還贊同那韋老頭去?”武昭儀嗔了皇帝一眼,又吐了吐舌,露出少女般的可愛,“這話可萬不能被韋相知道了。皇上可不能說出去。”
她比高宗大三四歲,在高宗眼裡,卻是清純與成熟兼而得之,心裡又憐又愛:“朕才捨不得你被他們罵呢。”
高宗留下用了午飯,見武昭儀面露疲色,心疼的送她去睡了,這才離去。
高宗離開,武昭儀睜開了眼睛,嘴角噙得一絲笑容:“崔婉哪崔婉,你若繼續哭求,皇上還會憐你幾分。教唆著大臣們上奏,向皇上擺威風麼?可惜你那副我見尤憐的容貌了。成公公,事辦得如何了?”
成公公低頭答道:“回娘娘,劉太醫已明確告訴婕妤,您懷的是皇子。奴婢令人將杜將軍找過娘娘的事透露給她聽了。方才又讓人告訴她,娘娘今日幫杜家說話來著。皇上和娘娘用午膳時,劉婕妤就去了皇后宮裡。”
“皇后宮裡仔細點,本宮可不想做聾子瞎子。”
“娘娘放心。奴婢都安排妥了。”
武昭儀打了個呵欠,輕輕撫摸著腹部,滿足的閉上了眼睛。
皇帝的步輦走到中途被叫了停。高宗吩咐道:“去禁軍營叫杜將軍隨駕。”
內侍一溜小跑去傳了旨。杜燕綏整理了裝束,急急趕來。
此時高宗已到了皇后宮門口,見著杜燕綏來,笑道:“今日聽說你消了假,想起好幾天都沒見著你了。殿外侯駕吧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杜燕綏跟著皇帝進了宮門,與禁軍一起站在了正殿外頭。
高宗進了殿,見劉婕妤也在,心想此事需得和皇后單獨說才行。免得兩人意見不和,被傳了出去。
皇后和劉婕妤行了禮後,高宗便道:“朕有事與皇后商量,婕妤先回宮去吧。”
“皇上是想讓臣妾收回賜婚的成命嗎?恕臣妾無能為力!”崔後當著劉婕妤的面沉下了臉。
劉婕妤嚇了一跳,她才不要夾在帝后中間受氣。行了禮:“臣妾告退。”
匆忙的走了。
出了殿看了眼杜燕綏,低聲說道:“別以為有人撐腰,你妹子就不用嫁了。她就算懷了皇子,也休想奪走我兒子的太子之位!”
杜燕綏目無表情:“娘娘走好。”
他站直了身體,初夏的陽光照在殿前,他眯縫著眼睛望向遠處。
那一片金碧輝煌的殿宇中住著個心思慎密,行事大膽的婦人。杜燕綏想到了與虎謀皮四字。
終究還是信不過自己,不肯讓自己圓滑的在崔後和她之間遊走。後宮婦人稍一撩撥,他苦苦維繫的平衡就打被打破。
他想起岑三娘對自己說,別和武昭儀作對。
杜燕綏默默的思考著。
滕王和武昭儀心有默契,所有的安排都順著皇上的心意行事。老臣們再不肯還政給皇帝,皇帝就只能從後宮著手收權了。後宮收權,皇帝會更加寵愛武昭儀,冷淡皇后。生下皇子,武昭儀會晉位四妃,繼而分薄皇后的權利。
他嘴裡有點發苦,後宮大勢所趨,他已經踏上了滕王和武昭儀這條船,也只能看一步行一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