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接受,起碼正常的人類接受不了。
那隻怪物應當用了別的方法,那個人類女性接受不了的方法。
景柏看著蘇棠音許久沒有說話,以為她是想到了些別的不好的,慌忙往前挪了一步解釋。
“聞煦不是個好怪,他強迫那個人類女人,我沒有強迫——”
話還沒說完就被景柏堵了回去。
沒有強迫嗎?
那他現在把蘇棠音關在這裡是什麼意思?
他看著蘇棠音沒有感情,平淡到沒有起伏的眼睛,胸前內屬於人類的心臟狂跳了起來,喉口好似堵了個東西。
“寶寶……”
“嗯,你沒有強迫我嗎?”蘇棠音問:“那為什麼不讓我離開,為什麼不經過同意強行跟我做,為什麼不敢告訴我你的身份?”
蘇棠音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觸手。
她的腳踝,大腿,腰身,後背,乃至於脖頸上都纏著觸手,只要她在這裡,那些觸手就像犯了癮症一樣。
景柏的臉色蒼白。
蘇棠音說
:“你騙我,裝成景柏的模樣靠近我,外貌、身世、工作、乃至於‘景柏’這整個人都是假的,跟我談戀愛的人是假的,跟我結婚的人是假的,一切都是假的,其實那個女人說得對。”
好像知道了蘇棠音要說什麼,景柏磕磕巴巴開口:“寶寶,我錯了,別說——”
可已經來不及了。
蘇棠音直截了當開口:“我也討厭怪物。”
景柏有一瞬間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。
那顆人類心臟停止跳動,他的視線潰散,觸手們安靜了一瞬。
客廳的時鐘滴答滴答走著,每走一秒都是在敲擊著他的大腦。
我也討厭怪物。
討厭怪物。
討厭。
景柏的眼睛許久沒有眨過,蘇棠音默默看著他。
大概是一分鐘,又或者五分鐘,或者十分鐘。
沉默忽然間被打破。
——不可以!怎麼可以討厭我們,怎麼可以討厭我們!
——寶寶,寶寶!收回你的話,收回你的話!
——不許說不許說,不許說!
——現在,現在就開啟深淵,現在就開啟,我們現在就走!
——寶寶寶寶寶寶!
蘇棠音被吵得頭疼,那些聲音左一道右一道竄進腦海裡,可即使被吵成那副樣子,她依舊沒有什麼反應。
景柏的臉在抖,肩膀也在抖。
然後——
在她面前,臉上裂開,脖頸裂開,越來越多的觸手湧出。
那些觸手的光更加藍,更加危險,也更加粗壯。
景柏的臉很陰沉:“你說什麼?”
蘇棠音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殺意。
或許不是殺意,而是自毀欲,他想殺了她,再殺了自己。
觸手爬上她的手腕,沿著一路到達脖頸,圈起纖細的脖頸,因為太過粗壯,蘇棠音被迫揚起下頜,高揚的脖頸像是瀕死的白鶴,很美,讓他更想毀了一切。
他以為自己比聞煦的脾氣好,對蘇棠音更加溫柔。
可深淵的神天生就是最為強勢的,他比聞煦擅長偽裝,但比聞煦更危險。
聞煦不會殺了自己的愛人。
但景柏會。
蘇棠音沒動,那根觸手緩緩收緊。
景柏的眼睛變為藍色,聲音帶了迴響一般在蘇棠音耳邊環繞。
“寶寶,我殺了你好嗎,我們一起死好嗎?”
“這樣我們永遠在一起,我們葬在深淵,泥土會埋葬我們的身軀,我的
血液會保你永遠不腐,我抱著你,我們長眠在一起。”
他好像沒想聽她的意見,儼然是癲狂的樣子。
蘇棠音第一次見到景柏有了深淵之神的樣子,怪物怎麼可能是溫柔的。
它們無比強大,無比危險,無比嗜殺。
可蘇棠音一點不害怕。
景柏說著話,她就安靜看著他,漠視的眼神讓景柏的理智在一點點崩塌。
觸手越收越緊,蘇棠音隱隱有呼吸困難的趨勢。
景柏湊上前來親她的唇,貼著唇說:“別怕,寶寶別怕,我陪你一起。”
“只要你閉上了眼,只要我閉上了眼,只要我們都死了。”
她不會再說討厭他。
他不會再失去她。